白俊言醒过来的时候,是早晨。
他躺在自家大床上,天花板勾画着熟悉的纹路,床头柜整齐摆放着一只名贵的手表和半杯水,以及一盒退烧药。
他目光一沉,落在表盘上,指针指向八点。他微微抿唇,片刻后又松了一口气,翻身下床。
用最快的时间整理好自己,出门前白俊言习惯性的掏出手机,拨了个电话给助理,以确认行程。
“喂?白总。”助理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小心翼翼,白俊言皱了皱眉,却也没有太在意,开门见山的问:“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发给我。”
声音冷静,一如往常的冰冷。本该是无可挑剔,小助理却沉默了一下,语气有些奇怪道:“白总,董事长让您这几天在家休息,不用过来公司…”
白俊言握着手机的手指倏地收紧,语气瞬间降到冰点,“为什么?”
“您昨天……在医院晕……”白俊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把电话挂断了,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医院!医院!又是这该死的医院!
他快步走到书房,试图想掩饰和压制什么东西一般,他拿出一沓工作文件丢在桌上不停翻阅起来。
其实只是无关紧要的竞标文件,他却拿着笔在上面圈画了许久,直到最手抖动的无法再握住笔,他才痛苦的抓着头发,将头扣在桌上。
寒意从额头为中心散开,沿着他的五经六脉一寸一寸冰封住他的四肢百骸。
他骗不了他自己。
他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对于童曼究竟是爱还是恨了。
如果是恨,他现在不至于这么痛苦,如果是爱……
白俊言抓着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磕在桌面上,垂下的手不知摸到了什么,身子忽然一僵,动作停顿下来。他将哪块硬邦邦的东西取出来,看到的瞬间却连呼吸都不敢了。
那是一个相框,框里面是五年前他和童曼的合影。两人尚处在热恋期,嘻嘻哈哈搂作一团,亲昵自然而然的流露。

白俊言呼吸一窒,紧接着小心翼翼的捧起相框,擦拭掉灰尘,仔仔细细的摆在办公桌上。
童曼,你背叛了我。
本该一辈子赔给我用来补偿我,现在你逃走了躲过了惩罚,我却痛苦的无法好好继续生活。
白俊言目光滑过相框,脸上闪过几分痛苦神色,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是助理打来的,他接起电话留听见助理不太淡定的声音。
“白总,查出来了。您现在方便吗,我过去您家一趟。”
五年了,白俊言已经死了五年了。
他不是已经在车祸里面丧生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里!
童曼的脑子里就像是有朵朵烟花接二连三的爆炸,弄得她晕乎乎的。
她想要看看白俊言,确认这是不是她白日做梦,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,却被铁链禁锢。
“呵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吗?”男人的手动了动,提醒了童曼他们此刻的状况。
男人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,不适感让童曼发出一声闷哼。
“我还活着,而且回来了。”男人解开了她的铁链,又轻柔的放开了她眼前的绸缎。
“童曼,你是不是也没想到我还活着?”白俊言冷笑,“五年前的那场车祸,我也以为我要死了。八辆车连环相撞,还发生了爆炸,能活着出来的人不多吧?”
这一抹笑容刺痛了童曼的心。
“当时我去找你了的!”她哭着想要解释,“只是那时候你们都被鲜血沾满了脸,当时的那个情况,我真的看不清楚!所以才把潘良认成你!”
爆炸,火势,人们的喊叫,当时的情况童曼这辈子都忘不了。
“然后呢?看见我浑身是血的倒在车里,就觉得我没救了,就将我抛弃了?还拉着旁边的人跑了出去,童曼,你可真能扯。”
童曼脸色灰败,这件事情,她永远都说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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