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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半山别墅前。

这是我和傅斯年以前的“婚房”。

一个我待了三年,却感觉比监狱还冰冷的地方。

我被傅斯年,半拖半抱地,带了进去。

别墅里,和我七年前离开时,一模一样。

不,不对。

是比以前,更像我的“家”了。

玄关处,还摆着我常穿的那双拖鞋。

客厅的茶几上,放着我看到一半的,那本《追忆似水年华》。

甚至,空气中,都飘着我以前最喜欢用的,那种栀子花香薰的味道。

一切,都像是时间,在这里静止了。

仿佛我不是离开了七年,而是昨天,才刚刚住在这里。

这种诡异的感觉,让我浑身都不舒服。

“喜欢吗?”傅斯年在我耳边,低声问。

“这里的一切,都为你保留着。”

我看着他,只觉得他病得不轻。

一个恨我入骨的男人,却把我的东西,保留得这么完好。

他到底,想干什么?

“我累了,想休息。”我不想再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。

“好。”他竟然,很好说话。

他拉着我,上了二楼。

推开了,主卧室的门。

那曾是,我的房间。

结婚三年,他从未踏足过。

房间里,和我离开时,也一模一样。

梳妆台上,还摆着我那些没用完的瓶瓶罐罐。

衣帽间里,挂着我所有的衣服。

一切,都干净得,一尘不染。

看得出来,每天,都有人精心打理。

“你的房间。”傅斯年说,“这七年,除了我,谁都没进来过。”

我看着他,心里,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有恐惧,有厌恶,还有一丝……荒谬。

“你先洗个澡,换身衣服。”他说着,走进了衣帽间。

很快,他拿出了一条白色的,真丝睡裙。

那是我以前,最喜欢的一条。

“换上。”他把裙子,递给我。

我没接。

“我自己有衣服。”我说着,指了指我带来的,那个小小的行李包。

里面,有我换洗的衣物。

傅斯年的脸色,沉了下去。

“我说,换上它。”他的语气,不容置喙。

我看着他,他也看着我。

最终,我还是妥协了。

我不想,再激怒这个疯子。

我拿着裙子,走进了浴室。

关上门,我靠在门板上,才发现,自己的后背,已经湿透了。

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,比上断头台,还让我紧张。

我用最快的速度,洗了个澡。

换上那条睡裙的时候,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感到一阵恍惚。

仿佛,时光倒流。

我还是七年前那个,可悲的,等待着丈夫垂怜的,沈鸢。

我走出浴室。

傅斯年,就站在门口。

他似乎也洗过澡了,换了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,头发,还在滴着水。

少了西装革履的束缚,他整个人,看起来,多了一丝,慵懒的,性感的味道。

但也,更危险。

他看着我,眼神,暗了下去。

那眼神,赤裸裸的,充满了侵略性。

像是在看,一件属于他的,失而复得的,所有物。

我下意识地,抱紧了双臂。

“过来。”他说,声音,有些沙哑。

我站在原地,没动。

他笑了。

走过来,一把将我打横抱起,扔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。

我尖叫一声。

他欺身而上,把我,压在了身下。

“沈鸢。”他捏着我的下巴,迫使我看着他,“你以为,你还能逃得掉吗?”

“七年前,你从我身边逃走。”

“七年后,你以为,我还会给你机会吗?”

他的脸,离我很近。

我能清晰地,看到他瞳孔里,倒映出的,我惊恐的脸。

“傅斯年,你别乱来!”我挣扎着,可是,无济于事。

“乱来?”他笑了,笑得,邪气又残忍。

“我们是夫妻,不是吗?”

“做一点,夫妻该做的事,怎么能叫,乱来?”

他的手,开始不规矩起来。

冰凉的指尖,所到之处,都激起我一阵,战栗。

那是,恐惧的战栗。

“不要……”我哭了,眼泪,顺着眼角,滑落,“求求你,放过我……”

我的哭泣,似乎取悦了他。

他低下头,吻去了我的眼泪。

动作,轻柔得,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
可他说出的话,却恶毒得,像魔鬼。

“放过你?”

“可以啊。”

“等我死了。”

他的吻,落了下来。

带着惩罚的,掠夺的,疯狂的味道。

我闭上眼睛,放弃了所有挣扎。

我知道,反抗,只会让他,更兴奋。

我就像一条,被扔上岸的鱼,任由他,予取予求。

屈辱的泪水,浸湿了枕头。

傅斯-年,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。

那好,我给你。

就当是,还了你这七年,为我“守寡”的情。

从此,我们,两不相欠。

……
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他终于,放过了我。

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,躺在床上,浑身,没有一丝力气。

他从我身上离开,躺在了我的身边。

他从身后,抱住我,把我,紧紧地,圈在他的怀里。

“睡吧。”他在我耳边,低声说。

我僵着身体,一动不敢动。

和我的杀父仇人,同床共枕。

这大概是,这个世界上,最荒诞,也最恐怖的事了。

我以为,他很快就会睡着。

可我错了。

他的呼吸,一直,都很平稳。

他根本,就没睡。

他在等。

等我,彻底放松警惕。

后半夜,我实在是,撑不住了。

迷迷糊糊地,睡了过去。

睡梦中,我感觉,有人在轻轻地,抚摸我的脸。

然后,我听到,傅斯年在我耳边,用一种,我从未听过的,温柔到极致的,又悲伤到极致的,声音,一遍又一遍地,轻声说:

“鸢鸢,别再离开我了。”

“我快要,撑不下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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