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睁眼,又回到熟悉的四壁全白的病房。
刺鼻的消毒水刺得我皱眉,医生曲晚在一旁严肃警告我,
“我怎么交代你的!不能出院,不能受刺激,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!”
我故作轻松和曲晚说道:
“我已当你是哥们,作为哥们,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?”
曲晚还想要交代什么,却被闯入病房的蒋绮森打断。
曲晚只是冷冷斜睨了她一眼,什么都没说便径直离开。
沉默在我和蒋绮森之间流淌。
许久蒋绮森幽幽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,
“老公,星燃他太苦了。要是他捐给你骨髓,他的人生都没了光亮。”
“昨天是我不对,我和你道歉,你也别再打扰星燃了。”
“喏,你生病前最喜欢的皮带,我给你带来了,看,老婆对你不错吧?”
我不禁勾起苦笑。
刚刚开始寻找匹配者时,
蒋绮森几乎从未睡过一个整觉,钱不眨眼地如流水般花出去。
好不容易找到了魏星燃,威逼利诱,什么办法都用上了。
甚至蒋绮森将其堵在酒店里。
可三天后,魏星燃却挽着她面色潮红地从酒店里出来。
我看着那条手链,心里冷笑阵阵。
对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,他的妻子妄图用一条配货皮带来代替陪伴。
那天魏星燃背的限量款书包,才是蒋绮森真正的用心。
我心里早就对蒋绮森不抱有任何希望,
想要摆摆手让蒋绮森离开,
可门外却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。
魏星燃闯入我的病房。
“看样子姐夫恢复地不错。我就说姐夫没事的。”
“我听别人说分享一些开心的事能让病人好受,我顺便和你讲一讲我在国外和姐姐的趣事吧。”
蒋绮森心虚掩了掩鼻子,想要说什么,
我脑中空白一滞,良久,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,冷声,
“抱歉,我不想听。”
即便我已决定放弃,但要让另一个男人当着我老婆的面诉说他和我老婆如何恩爱,
我依旧做不到。
见我拒绝,魏星燃立刻向她投去了求助的眼神。
她马上心软,立刻找来轮椅,不顾我的反对,强行把我推了出去。
此时已到深秋,身着单薄的我在寒意料峭中瑟瑟发抖。
魏星燃推着我,故意找了鹅卵石的路子走。
颠簸的石子快要让我难受得吐了出来。
可蒋绮森没有注意到我的难受,
只是连连附和魏星燃绘声绘色的描述。
原来我一遍和癌症抗争,一边科研时,
蒋绮森带着魏星燃走遍当初我们一起约定却未成行的蜜月地。
我在忙前忙后照顾岳母时,
蒋绮森和魏星燃在拉斯维加斯体验了过了一把登记结婚的瘾。
两人在我面前相视一笑。
饶是早已决定放下蒋绮森,我依旧心里硌着疼。
魏星燃得意瞥了我一眼,突然,他想到什么,故作天真道:
“姐姐!我记得你和我说过,阿姨最喜欢旅游了。”
“趁着姐夫和我们在一起,不如你打个视频,和阿姨一起分享一下我们在国外的趣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