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把我卖给一个家暴男,只为五十万赌债。
逃婚夜,我闯进一座24小时营业的殡仪馆,撞上了一个正在给“人”缝补的男人。
他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斯文败类得让人腿软。
我跪下求他:“求你,收留我。”
男人没说话,只是摘下染血的手套,用冰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,逼我与他对视。
“留下来可以,”他嗓音低沉,像淬了冰,“但我的规矩,用命来守。”
我以为逃出了人间地狱,却不知,我只是闯进了神明的禁区,而他,就是这里唯一的神。
雨夜,我像条丧家之犬,在巷子里疯狂逃窜。
身后,是几个醉醺醺的男人,嘴里不干不净地喊着我的名字:“沈念,别跑了!你爸都把你卖给我们老大了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!”
我爸,一个烂赌鬼,为了五十万赌债,亲手把我推向了深渊。那个所谓的“老大”,陈强,这一带有名的混混,上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。
嫁过去,就是死路一条。
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脚下一滑,我重重摔在地上,膝盖磕在水泥地上,瞬间血肉模糊。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带着令人作呕的酒气。
绝望中,我看到巷子尽头,有一处唯一亮着光的地方——“往生堂”。
那是一家殡仪馆,24小时营业的招牌在雨夜里散发着幽幽的白光,诡异又突兀。
都说那种地方阴气重,可现在,对我来说,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。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,踉踉跄跄地冲过去,用力拍打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。
“救命!求求你,开开门!”
门内,一个高瘦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。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如果不是他手上那双沾着不明红色液体的乳胶手套,我几乎要以为自己遇到了哪家公司的精英总裁。
他隔着门,静静地看着我,眼神冷得像手术刀。
“开门!求你让我进去!”我哭喊着,几乎要跪下来。
身后的追兵已经到了巷口,看到我,他们发出一阵狞笑。
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,“咔哒”一声,门锁开了。
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,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,将那些污言秽语隔绝在外。
我瘫在冰冷的地板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浑身都在发抖。
“谢谢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男人摘下那双染血的手套,随手扔进一旁的***医疗垃圾桶。他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,伸出冰冷的手指,捏住了我的下巴。
他的指尖带着尸体般的凉意,让我忍不住一颤。
“想留下来?”他的声音很好听,低沉又有磁性,但话里的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,“我这里不养闲人。”
我看着他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疯狂点头:“我什么都可以做!洗碗、拖地、守夜……我什么都愿意干!”
他没说话,视线从我破烂的衣服,落到我流血的膝盖上,最后停在我惊恐的脸上。
半晌,他松开我,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。
“留下来可以,”他嗓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,“但我的规矩,用命来守。”
我毫不犹豫:“好。”
他转身走向内堂,只留给我一个孤冷的背影。“跟上。”
我挣扎着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。穿过摆满花圈和挽联的前厅,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和……某种奇异的香料味钻入我的鼻子。
内堂的灯光更亮一些,中央停着一张不锈钢床,上面盖着白布,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男人走到床边,拿起一套工具,对我头也不抬地发号施令:“去,把那边的水盆端过来。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墙角放着一个不锈钢盆。我走过去,端起来,才发现盆里是带着血丝的浑水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强忍着才没吐出来。
我把水盆端到他身边,他看都没看我一眼,只是掀开了白布的一角。
那是一个男人的脸,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,皮肉外翻,惨不忍睹。
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,手一抖,水盆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怕了?”他终于抬眼看我,镜片反射着惨白的光,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,“现在滚出去,还来得及。”
我死死咬住嘴唇,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。滚出去?滚回那个要把我卖掉的家?滚到那个家暴男的床上?
不。
我深吸一口气,站直了身体,直视着他的眼睛:“我不怕。”
他似乎有些意外,挑了挑眉。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。
他没再说什么,转过头,开始专注地处理那具尸体。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,拿着针线,在那可怕的伤口上穿梭,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。
整个房间只剩下针线穿过皮肉的微弱声响。
我站在一旁,从最初的恐惧,到后来的麻木,最后,竟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敬畏。
他不是在亵渎尸体,他是在修复。他在给予逝者最后的尊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终于停下了手。那张原本狰狞可怖的脸,此刻安详得像是睡着了。
他脱下手套,用消毒液仔细地清洗着每一根手指,然后慢条斯理地擦干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再次看向我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:“你叫什么?”
“沈念。”
“我叫闻舟。”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小床,“今晚你睡那儿。明天开始,你负责打扫一楼所有的卫生。作为交换,我供你吃住。”
我看着那张简陋的行军床,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。
这是地狱,但也是我的避难所。
“记住,”他走到我面前,阴影将我完全笼罩,“在这里,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看的别看。尤其是,别爱上我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,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。那里,似乎是他的私人领域。
我突然觉得,我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。
嫁给家暴男,是肉体的折磨。
而留在这里,和这个叫闻舟的男人共处一室,我预感,会是一场更彻底的、灵魂的凌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