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晚辞被放出来了，只是再也没有见过宋云祈。

就在这安静日子里，许晚辞见到了丞相府的一个新鲜面孔。

她的面容竟然与自己有七分相似，特别是下半张脸，宋云祈这是要干什么？

许晚辞有了一个可怕想法，他是想让她代替自己。

那么，到底是代替她去皇宫，还是代替留在相府呢？

“教她跳舞。”多天未见的宋云祈带着这个女孩进来后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。

他一眼都没有看许晚辞。

许晚辞也没管，刚准备介绍自己，眼前的女孩就突然惊喜地看向她道：

“姐姐，你好漂亮啊！”

“特别这双眼睛，我若是有你这样的眼睛，一定比现在要还漂亮很多！”

许晚辞从未碰过这样自来熟的性子。

她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。

因为眼前的女孩实在是太小了，约莫只有十三岁的样子。

宋云祈，你至少，不该残害眼前这个孩子啊。

不论是待在丞相府里，还是皇宫里，对眼前这个女孩来说，都不是什么好选择。

“你为什么来了这里？”许晚辞问她，眼睛却盯着她的面容。

她在观察她。

“宋公子带我来的啊，他说让我过好日子。”

“不愁吃不愁穿，这样的好日子。”

许晚辞叹了口气，知道她估计什么都不知道。

只好按照宋云祈的要求，教她学舞。

但她完全没想到，此女竟然！

半点舞蹈天赋都没有。

四肢僵硬无力，还经常吵闹着要休息，毫无韧劲，这些都不说了，她竟然连简单的几个动作都记不住。

这样的人，许晚辞也是头一次见。

她之前教过最愚笨的女子，也最多是半个月就有所小成，可这个姑娘，她已经教了小一个月。

不过，这个姑娘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，叫越霜凝。

越姓，是安国边缘小城化城的独特姓氏。

但那个城如今已经是荒城了。

颗粒无收的日子，迫使城里的所有人成了流民。

而沿路乞讨顺着能来到京城的寥寥无几。

凝霜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。

“如果不是我父母非要把最后一点吃的都给我，我早就死了。”

“所以我一定要活下来。”

可一旦舞蹈动作忘记了，这个小孩又会说:

“我宁愿当初被活活饿死，也不要再受这个罪啦！”

但一旦让她看到或者闻到食物，凝霜又会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，抱着鸡腿不松手。

对此，许晚辞已经习惯了。

甚至，因为有凝霜的陪伴，许晚辞脸上绽放的笑容越来越多了。

如果宋云祈不来的话，一切都很美好。

“我让你教她，你就是这么教的？”

宋云祈看到已经明显胖了一大圈的凝霜，气不打一处来。

“她不是学舞的料。”

许晚辞半点没给凝霜面子。

凝霜一时间也哽住了，但下意识地还是抓住了许晚辞的衣袖，躲在她身后。

因为她觉得，许晚辞肯定会护着自己。

“松手。我带你去找其他师傅。”

宋云祈执念很深，眼神狠厉。

但却只对着凝霜沉着脸色。

他知道凝霜怕他。

“我不想去。”凝霜使劲摇着头，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一些，牢牢抓紧了许晚辞。

“那就滚！”宋云祈一下子被激怒了，使劲吼了一声。

凝霜吓得当场哭了起来：

“可是舞真的很难啊！我就吃那么点饭，这里都容不下我，你就是个骗子！”

许晚辞被凝霜的言辞震惊了，本来还想着为她争辩一二，如今却突然不知道咋说了。

因为凝霜实在是个大胃王。

厨房里几乎只要是能吃的，她每顿饭都会吃掉。

有一次，她吃了整整三只鸡和两碗汤。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，宋云祈，直说行吗？”

“是要我去，还是让凝霜去。”

宋云祈罕见地沉默了一下，他眼里满是纠结，甚至不敢看她：

“明日，明日我就送你去。”

许晚辞沉默地点了点头，拽着一脸懵的凝霜走了。

宋云祈看着许晚辞决绝的背影，久久没有动。

片刻后，他瘫软了下来，扶着坐在了树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