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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11-25 13:21    编辑:清旖
  • 周花楹梁骁辰

    作者梁骁辰写的《周花楹梁骁辰》这本小说,故事构思巧妙,语言流畅,周花楹梁骁辰对待感情深情专一,只是节尾太匆忙,故事未結尾,遗憾!!!

    梁骁辰 状态:连载中 类型:玄幻科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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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主角叫周花楹梁骁辰的小说叫做《周花楹梁骁辰》,它的作者是梁骁辰最新写的一本小说,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,文笔极佳,实力推荐。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1章 免费试读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不过张治年是那种典型的伪君子,比丧心病狂的真小人还是好一点的,起码面上还会装一装,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行为。周花楹这么想着,心里仍有不安,甚至神经兮兮地给门上了锁,又把窗帘给拉起来了,阻隔了窗外的视野和光线。当充满安全感的昏暗笼罩上来,她心跳终于平静了许多,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,顺手又点开了梁骁辰的聊天框。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1章 免费试读

张治年最终还是离开了,周花楹关上门,细细回忆他脸上是否有不甘或怨愤,她记得在网络上看过的时事新闻,被残忍拒绝的男性通常会在剧烈的耻辱感之下,对女方做出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。
不过张治年是那种典型的伪君子,比丧心病狂的真小人还是好一点的,起码面上还会装一装,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行为。
周花楹这么想着,心里仍有不安,甚至神经兮兮地给门上了锁,又把窗帘给拉起来了,阻隔了窗外的视野和光线。当充满安全感的昏暗笼罩上来,她心跳终于平静了许多,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,顺手又点开了梁骁辰的聊天框。
依然是鸦雀无声,毫无回应,周花楹气急,把手机扔到一边。
她发现自从认识了梁骁辰,就不断被这种叫人上瘾的患得患失折磨着,心情被他牵着走,每天既期待又难过,又酸又涨,像是脚底板被蚊子咬了一口,时不时犯痒,但又挠不到,唯有一整天牵肠挂肚。
彭雪梅消失了一整天,第二天终于来上班了,她来学校第一件事,就是敲了保健室的门,来问周花楹要点药膏和纱布。
周花楹还在电脑上捣鼓隔天要交的表格,随口问她:“谁受伤了?”
结果没有回应。
她把脑袋伸出去看了她一眼,惊得差点蹦起来,彭雪梅雪白的额头有一块硕大的淤青,青里泛红,透着诡异的胭紫色。她特别将头发梳了个三七分,用一边刘海挡住,朝周花楹疲惫地笑了笑。
周花楹什么ᴊsɢ都没说,甚至都不大敢多端详她,怕彭雪梅不自在,只是飞快找出药膏和纱布,帮她撩起头发,小心处理伤口。
在这么近的距离,她终于看清楚了,不止是额头,彭雪梅的头皮还有一个大血口,刚刚结了脆弱的痂,就藏在乌黑的发丝里。她伸手碰了碰,彭雪梅身子一颤,“嘶”了一声,周花楹赶紧收回手,低声问:“是不是很痛?”
彭雪梅飞了她一个白眼,言下之意是废话。
即使是在这样的惨象下,她仍然是美丽的,脸色比平时苍白,像一朵容易被捏碎揉烂的纸花。周花楹想来想去,还是不能无视,她更低地俯下身,手掌按在她纤细的肩头,似在给她力量。
“谁干的?”周花楹问。
彭雪梅仿佛早就料到会被这么问,她垂着眼,长长的睫毛温柔地颤动:“没有谁,我自己摔的。”
周花楹根本不相信:“你怎么摔能把头摔成这个样子?”
彭雪梅叹了口气,她今天精神状况不佳,也疲于应付:“我说是就是,别问了。”
周花楹只能噤声,额头的淤伤还算是小事,头顶上的痂一摸还在渗血,她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,主动提议:“我陪你去医院吧?”
彭雪梅看了她一眼,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:“你忘了,我家里就有个医生吗?”
周花楹紧紧皱起眉头,她感到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,只是不确定这愤怒冲的是伤人的施暴者,还是无所作为的彭雪梅。
她在彭雪梅身边蹲下来,攥住她搁在膝盖上的手。
彭雪梅的手没什么肉,冰冰凉的,皮肤白得几近透明,能看到底下纵横的血管。周花楹一阵心痛,她仰起头认真盯着彭雪梅的眼睛,像是要从里面看出她的求生欲: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你可以跟我说。”
彭雪梅笑了,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,她问:“你能帮我什么?”
周花楹说:“我帮你报警。”
彭雪梅顿时就羡慕起她来,她心想,周花楹果然还什么都不懂。她迄今为止受过最大的伤痛,也不过就是恋爱的苦,她还没有尝试过婚姻,不知道那种身陷囹圄无法脱身的滋味。
彭雪梅一直以为她平衡得非常好,谁都看不出她真实的样子。她每天带着完整的妆容上班,头发也被烫成妩媚的大波浪,沉湎与社交,用天生的美貌和外向的性格经营着人际;虽然不太现实,但她希望除开家里的那位,每个人都爱她。
事实上,她也几乎达到了这个目标,彭雪梅在学校口碑相当好,毕竟没人会拒绝一个喜欢交朋友的美女。
她一边享受着环绕在身边的一切,用他人的认可填补心底的窟窿,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徒劳的鸟,试图重塑自己的巢,但每逢天漏雨,一切又被打回原形。
她和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,当时彭雪梅年轻漂亮,有着美女与生俱来的矜傲,轻易看不上别人,直到在咖啡店和现任老公的第一次会面。
对方同样是个骄傲且冷漠的人,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甘愿为爱低头的精英,彭雪梅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,对方明明对她爱答不理,她就非要舔着脸上去,毫无往日尊严,并乐此不疲。
最后他们顺利地恋爱结婚,整个过程都是彭雪梅主导,她是这场爱情唯一的总导演。
不光负责培养感情,还要负责每次约会的时间地点,孜孜不倦对男方予以引导,将两人这段别扭的关系硬生生凹成了所有人羡慕的样子。
彭雪梅一度很有成就感,她控制欲极强,一般男人根本受不了,但她老公就像个没有脾气的假人,他从冷漠到敷衍,再到乐于配合,其实不过是从负值涨到了六十分及格,可彭雪梅不管家人的反对,非要跟他结婚。
她坚信,没有什么会比亲手调教的爱人更可靠。
彭雪梅后来回忆,这场海市蜃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坏的呢?好像就是从结婚开始,那个男人变得没有耐性,甚至不惜得伪装迎合一下,他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样子,丝毫不顾及她的需求,他有忙不完的工作,和更加重要的人生目标。
但彭雪梅根本受不了这种生活,有时候她精心打扮,穿上暴露的内衣,浓妆艳抹,充满斗志要将他的心彻底俘获,然而她的丈夫对这些毫无兴趣。
他看着她,眼神就从她身体里穿过去,落在某个缥缈的远方;彭雪梅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地狱,总有一天她会发疯的,但她还不甘心离婚。
她过于要强,希望自己完美无缺,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。
周花楹比她年纪小,彭雪梅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过去,但周花楹又比她幸运的多,她没那么大野心,没头没脑,生活无忧无虑,她眼里那片毫无心机的澄澈天真,经常叫她不能直视,心里嫉妒又怨恨。
她问周花楹:“你和张老师怎么样了?”
话题直接转了180°大拐弯,周花楹猝不及防,不自在起来:“什么怎么样……”
彭雪梅不放过她脸上的蛛丝马迹:“我听说你把人拒了。”
周花楹吓了一跳:“这么快就传出去了?”
“你以为呢。”彭雪梅睨了她一眼,“凡是有人的地方,就没有秘密。”
周花楹低下头:“也是,不过这也好,一了百了。”
彭雪梅偏不这么想,她突然就伸出手抓着她,劲很大,周花楹打了个激灵,惊愕地看过去。彭雪梅表情十分古怪,眼珠子直勾勾的,瞳孔幽黑,想要把她的魂魄吸进去。
周花楹有点害怕:“你怎么了……”
彭雪梅骤然回过神,马上松开了她,周花楹低头看向手腕,上面有一圈浅浅的红印。
“张老师有什么不好的,你非要拒绝他?”彭雪梅想跟她开玩笑,但没成功,她的声音尖利又别扭,非常刺耳。彭雪梅不禁想,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神情也一定是扭曲的。
周花楹满头雾水,解释着:“我不喜欢他,之前也跟你说过的。”
“喜欢又不能当饭吃?”彭雪梅冷笑了声,嘴脸也变得刻薄,“结婚就是看条件的,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,大家都是一样过的,就你特殊?”
周花楹说不出话,眼前的彭雪梅变得如此陌生,她就像被魔鬼附了体,周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气,但周花楹没跟她计较,她愿意将人都往好处想,尤其是女人,毕竟女人能坏到哪里去。
“你是不是太累了?”她面带关切,毫不在意彭雪梅的冒犯,只想着怎么帮她摆脱坏心情:“要不,我陪你去找领导说说情况……?”
彭雪梅咬紧牙关,失望又恼怒,霍地一声站起来:“不用,我先回去了。”
周花楹还没来得及反应,彭雪梅就快步走出了保健室,还狠狠地摔了门,干脆利落,满腹怨气。
她出了保健室也并没有回文印室,而是先去了二楼的卫生间。
那里的女厕没什么人,她在镜子前把头发撩起来,细细凝视那块淤伤,渐变的青紫色,像是烙在她额头的一小把烟花。
彭雪梅自虐式地伸手按了按,疼痛感仍旧新鲜,但跟昨晚相比已经好太多了。她把头发放下来,开水龙洗了手,边擦手纸边走出去,在门口碰到了张治年。
“你来了啊。”
张治年还是那副德行,温和地冲她打招呼,那份体恤毫无破绽,但彭雪梅还是敏锐地观察到,他的视线朝自己额头飞速地扫了一秒,又重归正常。
他越是什么都不表示,彭雪梅就越是反感,她挺直了腰板,冲他甜甜地露出微笑:“是啊,昨天家里有事,请了一天假。”
“是吗?”张治年不动声色,他也不着急走,而是沉着地立在那,目光平静深沉,像是看破一切,又包容一切。
彭雪梅突然就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冲动,一股隐匿的破坏欲,逐渐从哪个角落里弥散出来,直至充满整个心房。
张治年要离开的时候,又被彭雪梅叫住了。
她朝他走近了一步,张治年一下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,嚣张又热烈,和周花楹是两个极端。
他没有躲,脚下纹丝不动,看着彭雪梅美艳的五官近在眼前,她擦了口红的嘴唇轻启,对他发出一道邀请:“张老师,你晚上有空吗?陪我吃个饭吧。”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“哟,追到这来了?可以啊!”周花楹谦虚地低下头:“误会误会,我是来送锦旗的。”说罢扬了扬手里大红色的丝绒锦旗,长长的一捆,被她当宝贝似地抱在怀里。“你们认识?”带她进来的同志早就想走了,这会正好脱手交接:“她来找梁骁辰的,你带她一下?”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2章 免费试读

张治年没说行,也没说不行,他沉着眉思考了几秒钟,问:“你有什么事?”
彭雪梅看出了他尚存的戒备心,觉得想笑。她点点头,主动把刘海撩起来,露出底下可怖的伤口。
张治年却不敢看了,惊慌失措地挪开了视线,彭雪梅从他这暂时的逃避当中,获得了一丝成功的满足感,她压低了声音,嗓音也变得黏糊糊的,从咽喉里慢慢挤压出来:“张老师,我需要你的帮忙。ᴊsɢ”
张治年罕见地落荒而逃,他都不记得自己最后答应了没有,总之反应过来时,人已经在办公室了。
室内开着空调,这台空调年纪大了,挡片泛黄,在高风速的震荡下微微晃动,发出噪音。张治年仍觉得燥热,他疑心这空调是不是坏了,一摸额头,一手的汗。
他强装镇定走到办公桌前坐下,继续处理没看完的文件,但密密麻麻的字符变成了蚂蚁,在雪白的纸张上毫无章法地爬动起来。张治年盯久了,甚至觉得手里的白纸就像彭雪梅的皮肤,依稀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。
到了放学的点,张治年没急着走,反而是故意多留了一会。
手机就在手边,一条新消息也没有,张治年的手指就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点着,等了五分钟,终于屏幕亮了。
彭雪梅:张老师,你下班了吗?
张治年如释重负,不禁弯起嘴角,又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,他把手机揣进兜里,拎着包出了办公室,走下楼梯时,彭雪梅正站在下面等他,见他来了,扭头冲他一笑。
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学校,张治年径直去开车,而彭雪梅在离学校不远的公交车站台站着,车开过去时,远远地就能看见她。
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色,长发飘飘,亭亭玉立,叫人没法不多看一眼。
张治年一度产生恶劣的想法,如果他就这么把车开过去,不停下,然后当今天的一切都不存在,彭雪梅是不是会被他气个半死?
这么想着,他不禁笑了出来,不过车最后还是缓缓在她面前停下了,彭雪梅拢了拢鬓角的头发,开了副驾的门,优雅地坐了进来。
她表现得从容淡定,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坐他车的人,一边低头系好安全带,一边问:“我们去哪?”
张治年乐得配合她:“你想去哪?”
彭雪梅抿了抿嘴,她的口红仿佛是刚补过的,闪着鲜亮的光泽,她歪着脑袋故作天真:“都可以,不过还是去远一点的餐厅吧,你说呢?”
张治年懒懒地睨了她一眼,发现彭雪梅是真的在征求他的同意,她眼波流转,可怜巴巴地自下而上望着他。张治年心情一下就变好了,他看出来,现在处于优势地位的是他自己。
彭雪梅主动邀约,已经等于双手奉上了一个把柄,他接也可以,不接也可以,反正最后论起来,他又没什么过错,左不过就是同情心泛滥,太想帮助深陷痛苦的同事罢了。
“也好。”
张治年感到久违的轻松,他甚至觉得这才是正确的,先前他在周花楹那里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,挫伤了自尊心,现在急于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。
他用余光瞄了眼身边的彭雪梅,她手无缚鸡,柔弱无力,没什么好怕的。张治年沉默地发动了车子,随着车轮滚滚向前,他内心甚至涌起一股好奇,不知道彭雪梅的空虚和他的贪婪比起来,到底哪一方会赢。
周花楹对这一切暗流毫无察觉,事实上,她最近的心也根本不在学校。
梁骁辰音讯全无一个多礼拜,他像是铁了心要玩消失,不管周花楹给他发什么,那头都沉默不语,甚至连朋友圈动态都没有。
周花楹不禁怀疑,她是不是已经被拉黑了,尝试着转账了一块钱,结果钱顺利地发了出去,过了24小时又原封不动退了回来。这是不幸中的万幸,周花楹相当乐观,只要还没删她,就是有希望的。
这就跟打游戏一样,高端的装备总是需要勇者披荆斩棘,越过重重难关才能获得,总不会就在路边随便能打开的小宝箱里。
周花楹决定放弃死缠烂打的聊天战术,另辟蹊径。
她下班回到家,发现门口的快递箱子堆得和山一样高,全是白加黑的猫粮和猫砂,还有乱七八糟的猫猫玩具。周花楹一个人费劲地把箱子拖进房间,热出一身汗,开了空调等待降温的间隙,就起身去找猫。
白加黑不得不说,是只性格敏感的小猫猫,它似乎还没和周花楹建立起基本信任,老是躲在沙发底下,或是厨房柜子的夹缝,让她一通好找。
自从养了猫,周花楹多了许多幸福的烦恼,比如不敢随便开阳台的窗,在纱窗师傅来之前,她至少得过一阵子不通风的生活了;但她对这一切毫无异议,她想养猫已经很久了。
在家住的时候,孙蔷不让她养宠物,嫌脏,周花楹畏惧强权,不敢造次;工作后又突然少了份闲心,明明白天没什么事,但回到家就是无比疲惫,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在吸干她的精气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,她的生活里多了变数,不光有每天躲猫猫的白加黑,还有神出鬼没的梁骁辰,这两座大山横亘在眼前,让周花楹热血澎湃。
找猫最好的方法,就是开罐头引诱,周花楹深谙其道,挑了个最贵的罐头,刚掀开盖子,衣柜夹缝中就伸出一个小脑袋。
周花楹把罐头扒拉进猫碗,白加黑就彻底抛却了尊严,扭扭捏捏地走过来,低下头开始吃。周花楹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躯体,手感不错,还是长了些肉的,没有刚来时这么可怜相了。她看着猫猫发呆,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,冒出个好主意。
周花楹特别挑了一家五星评价的网店,精心制作了一面锦旗,趁着节假日来临之前,带着前往交警队。
这是她第一次去交警大队,先前就打过电话,悄悄表达了自己要送锦旗的愿望,想感谢交警同志救了她心爱的小猫。
这种事交警队当然不会拒绝,周花楹一路畅通,进了交警队就有专人带她上楼。
周花楹今天穿得格外正经,几乎是开会年级别的着装,一件重工蕾丝长裙,头发在顶上盘成小球,还别上了压箱底的水钻蝴蝶结。
她在走廊上碰见了一张熟面孔,就是先前她打听梁骁辰行踪的那位敦实交警,二人视线交汇,对方也一秒认出她了,笑着向她走过来。
“哟,追到这来了?可以啊!”
周花楹谦虚地低下头:“误会误会,我是来送锦旗的。”
说罢扬了扬手里大红色的丝绒锦旗,长长的一捆,被她当宝贝似地抱在怀里。
“你们认识?”带她进来的同志早就想走了,这会正好脱手交接:“她来找梁骁辰的,你带她一下?”
“没问题。”对方相当爽快,接下了这个摊子,周花楹就乖乖地跟在他身后,一路去了办公室,但梁骁辰并不在里面,敦实交警一拍脑门:“估计在食堂吃饭呢。”
周花楹这才看了时间,确实是饭点,胖交警问她:“你吃了饭没有?”
“还没。”周花楹摇摇头,脸颊旁的两根龙须也随之摆动,看着怪有趣的,胖交警对小女生一向有怜惜之心,干脆带着她去食堂,路上实在忍不住好奇,问她:“你跟梁骁辰到底什么关系?”
周花楹被问住了,思索良久,答道:“微信好友的关系。”
对方马上露出钦佩的神情:“牛哇,都加上微信了,八字有一瞥了嘛。”
周花楹脸一红:“还早还早,他不怎么理我。”
胖交警心领神会:“确实,梁骁辰对女的是没什么兴趣。”
这话落在周花楹耳朵里,顿时就有了别的意思,她停下脚步紧张地问:“他……他不喜欢女的?”
胖交警见她满脸愁容,眉头皱得像个老太太,噗嗤一声笑了:“那不至于,估计性向还是正常的。”
周花楹将信将疑,心里边仍在打鼓,说话的间隙两人已经到了食堂门口,胖交警眼睛在里面溜了一圈,指着一个方向:“喏,他在那。”
周花楹从他身后探出头,顺着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梁骁辰,正一个人在低头默默扒饭。
“梁骁辰,有人找——”胖交警好人做到底,看周花楹抹不开脸,就帮她吼了一嗓子。
梁骁辰鸡腿啃了一半,听见声音抬头往门口看,第一眼就看到了周花楹那张小圆脸,还有两条威风凛凛的龙须边发,正朝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。
他手里的筷子差点拿不稳,有些不敢置信,自己怎么会在单位看到她。
胖交警见他不动弹,也急了:“过来啊,人都来找你了。”
同事们纷纷朝他行注目礼,伴随着起哄和窃笑,梁骁辰终于坐不住了,把饭盆推到一边,起身朝她快步走去,气势汹汹。
周花楹当下就有点犯怵,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,梁骁辰几步就到了她跟前,一张脸黑得吓人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:“你想干什么?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?”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班主任点点头:“行,我跟你一起去一趟。”周花楹问:“你没课吗,他这伤估计一时半会处理不好,目测挺费时间的,要不我先去,你上完课来医院碰头。”班主任想想也好,周花楹打了120就带着陈熙熙在门口等急救车,一边帮他按着脸上的血。陈熙熙伤口汩汩地淌血,出血量惊人,周花楹心急如焚,也没法淡定了,问:“要不要联系你家长?”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3章 免费试读

“我……”周花楹张口结舌,一时脑袋宕机,旁边的胖交警看不下去了,上前一步:“你凶什么,人家小姑娘给你送锦旗的。”
梁骁辰一愣:“锦旗?”
他把眼神转到周花楹脸上,见对方眼神闪躲,十ᴊsɢ分可疑,当下就一把攥着她的手腕:“跟我过来。”
周花楹还没来得及惊呼,就被他拉走了。
梁骁辰把她带到操场篮球架的底下,满脸不爽地松开她,周花楹揉着手腕,眉头皱得很深,半嗔怪半委屈地看着他:“你弄痛我了。”
梁骁辰被气笑了:“我使没使劲自己不知道?”
刚才明明只是松松地抓了一下,就感到周花楹顺势往他这边一倒,温暖的手指紧紧扒着他的小臂,到底是谁弄痛谁?
梁骁辰也不想戳穿她,只是一本正经告诫:“你别做这些无用功了,也别来找我。”
周花楹身形一顿,抬起头来,眼睛里雾蒙蒙的,“为什么?你讨厌我?”
她一脸诚恳,目光灼灼,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,梁骁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,在这道清亮的注视下节节败退,他心虚地别开脸,像是在发脾气:“能不能别问这种废话。”
周花楹锲而不舍:“那我就不明白了,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避之不及?你要是看不顺眼,为什么还要给我电话,大可以现在就拉黑我,给句准话我就死心,肯定再也不来烦你。”
周花楹洒脱的很,该怎样就怎样,全力以赴之后纵使结果不如人意,那也无愧无心。好感就好感嘛,有什么不好承认的,这年头女生主动点又不丢人,她想得很开,倒是梁骁辰这个态度让她云里雾里的,看不明白。
梁骁辰被逼得没办法了,他咬咬牙:“你不是我的菜。”
周花楹早已料到,她极有耐心,问:“那你的菜什么样的?”
梁骁辰被问懵了,不禁呆在那里,他从未想过这种事,一下子也编不出来,眼看着周花楹眼里的希望又要死灰复燃,他觉得势必要说点什么劝退她,哪怕是编的。
“你多大了?”他突然问。
周花楹实话实话:“32,过了月底生日就33了。”
梁骁辰心里一惊,他倒是真没看出来,周花楹竟然比他大五岁。他忍不住重新打量起她,鼓鼓的包子脸,小巧的鼻头,眼神也生机勃勃的,充满了活力。
梁骁辰阻止自己继续观摩她的五官,冷下脸来,努力硬起心肠:“我不喜欢比我大的。”
这话能说出口,也费了他不少劲。
梁骁辰骨子里还是善良的,他不想故意伤害人,以往来示好的异性,只消摆出冷淡的态度,正常都会自动离开,不需要他开这个口做恶人。他一边如释重负,一边又暗自担心,怕这话会太伤人自尊心。
梁骁辰心里完全明白,这件事情上,周花楹不该负有全责,她每一步试探性的接近,都是在他一次次的默许下的,真要说起来,他们俩都是共犯。
周花楹果然沉默了。
她鼻子皱起来,眉头也拧着,脸上阴晴未定,手指茫然无措地绞弄着裙摆,梁骁辰于心不忍,刚想再说些什么暖心的话安慰一下,没想到对方突然就扬起头,眼里又是他熟悉的战斗欲。
“你试过年纪大的吗?”周花楹有点不甘心,如果是别的理由倒还能接受,毕竟人无完人,她又不是人民币,怎么能叫每个人喜欢?但梁骁辰非要把理由赖在年龄上,这让周花楹很难释怀。
年龄对于她来说,多少还是有些敏感的。
从前周花楹对岁数没概念,只想快点长大成人,爹妈就能少念叨几句,一直到过了30岁,几次去联谊,对面的男士询问了年龄之后,纷纷露出惋惜的神情。周花楹非常费解,岁数真的如此重要吗?
她不相信梁骁辰也是这种俗人,于是步步紧逼,杀气腾腾,嘴里不饶人:“说啊,你是被年纪大的伤过心吗,怎么就觉得不行了?”
梁骁辰当下大窘,这本来就是他情急之下想出的托词,这会见周花楹上火,更加羞愧,先前的气场也弱了,垂着头不知所措,被周花楹逼到了篮球架边上,背抵着冰凉的钢筋柱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没办法,只能小声道歉:“我乱说的,你别生气。”
“哼。”
听他道歉了,周花楹稍微熄了点火,但还是余怒未消,她双臂抱在胸前,试图给他洗脑:“你年纪小,可能还不懂,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,这年头姐姐可吃香了。”
“哦,是吗?”
梁骁辰忍不住笑了,一边嘴角轻轻向上掀动,撩起眼皮子看她:“怎么好,你倒是说说?”
周花楹一怔,又很快接上:“你没听说吗,女大三抱金砖。”
“你大了我不止三岁。”梁骁辰平静指出。
周花楹一抚掌:“对呀,可见是好上加好呀!而且姐姐见多识广,花活也多,还放得开……”
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,梁骁辰倒是比她先脸红了,气急败坏地朝她吼:“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!”
周花楹瞪着眼睛,颇有些委屈:“……可我说的是事实啊。”
“我管你是什么,总之我不吃这套,要处关系就正经好好处,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拿到我面前说,我不爱听。”
说着他就阴沉着脸大步走了,周花楹喊了好几声都喊不回来,可见是真生气了。周花楹也没了主意,不敢再去叨扰他,计划也宣告终止,只能又抱着锦旗灰溜溜地回了家。
不过周花楹还是没想明白,梁骁辰这通邪火到底是怎么来的,她不过就是想给他分析分析利弊,顺便再强调下自己的竞争力,值得他冲她大小声吗?
她焉了吧唧地趴在办公室,继续着日复一日的工作日常。
最近实在太风平浪静了,按照往常的惯例来说,每个礼拜总有学生出事故,跑来向她求助的,但最近除了几个来月经的女同学跟她借过卫生巾,别的同学再没来过,周花楹甚至都不知道往工作记录上写什么了。
她想找彭雪梅聊聊天,毕竟这层楼最闲的就是她们两个了,但彭雪梅最近不知在忙什么,经常找不到人,周花楹无聊极了,就在走廊上闲逛起来,走过通往二楼的台阶时,她突然想起来,最近好像也不怎么看到张治年了。
上次她把话说得太直接,张治年像是完全对她没了心思,也不见他下楼刷存在感了。周花楹总感觉哪里不对,便突发奇想上楼看看。
二楼除了德育处,还有行政科,周花楹平时基本不上来,生怕碰见行政那几个老领导,动不动就要找她谈话,要她端正工作态度,还要写比草纸还长的思想报告。
她猫到德育处门口,犹豫着该不该敲门。
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,透出森森威严,周花楹轻轻推了推,大门纹丝不动,上锁了。她在门口站了一会,打算走的时候,听见了里面传出细碎的声响。
是椅子移动的尖锐噪音,接着就有书本掉落在地板的响动,伴随着无法形容的,诡异的吱呀声,周花楹就有点懵,她心想原来张治年在里面,那怎么还锁着门呢,不会是遭贼了吧?不过这所破学校有什么好偷的?
她刚想抬手敲门,突然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,周花楹一看,原来是三班的班主任,刚接通,就听见对面急吼吼的:“乔老师,你人呢?保健室没人啊?有学生受伤了!”
周花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,在门口碰到了班主任和他身边满脸是血的学生,且这学生她也很熟,可不就是陈熙熙吗?
“怎么弄的?这么多血?”周花楹赶紧让他们进来,扶着陈熙熙坐好。小屁孩眼睛都睁不开,满脸痛苦,但紧咬牙关闷声不吭,倒是挺硬气,一只手还攥着副眼睛,镜片七零八落的,镜架上还沾着血。
“体育课被人用篮球砸到脸了,正好眼镜片碎了,全打脸上了,我都没敢让他睁眼。”班主任解释,周花楹一听严肃起来:“打120吧,眼睛是大事,我这弄不了。”
班主任点点头:“行,我跟你一起去一趟。”
周花楹问:“你没课吗,他这伤估计一时半会处理不好,目测挺费时间的,要不我先去,你上完课来医院碰头。”
班主任想想也好,周花楹打了120就带着陈熙熙在门口等急救车,一边帮他按着脸上的血。陈熙熙伤口汩汩地淌血,出血量惊人,周花楹心急如焚,也没法淡定了,问:“要不要联系你家长?”
陈熙熙沉默了会,闷声道:“我爹妈死了,我叔叔在上班。”
周花楹心里一阵怜惜,她一手搂着他的肩膀,让他在自己身上靠一会,陈熙熙还有点挣扎,说怕把她衣服弄脏了。
周花楹笑了:“不要紧,脏了我让你叔叔赔我。”
一句玩笑瞬间让两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,陈熙熙扯着嘴角也笑了两声,但一笑伤口就疼,最后只能龇牙咧嘴,周花楹赶紧叮嘱:“千万别睁眼,知道吗,小心有碎片沫子。”
陈熙熙乖乖地点了头。
120来得飞快ᴊsɢ,接上他们两个,就一路风驰电掣往医院开,急救医生问周花楹:“你们去哪家医院?”
周花楹怕耽误事:“就近吧。”
医生点点头:“监护人联系了吗?”
周花楹就拿眼睛瞥陈熙熙,陈熙熙倔强地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瞪着她,像在表达抗议。但情况特殊,周花楹也只能假装没看见,配合地掏出手机,从通讯录里找出那个看了不知多少回的号码,拨了出去。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“为什么?”“他在上班,上班谁的电话都不接,我以前打给他也一样。”陈熙熙颇有些委屈。周花楹无可奈何,咬牙放弃,最后只能给他发了条微信,希望他能早点看到。急救车哔啵哔啵一路狂奔到路口,周花楹觉得车里太闷,就开了点窗缝透气,突然在十字路口看到了莫名熟悉的身影。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4章 免费试读

然而梁骁辰一直没接这个电话。
周花楹捏着手机,手心都在出汗,脸上分外焦灼。急救车里两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,让她压力倍增,在一阵忙音之后,周花楹遗憾地挂了电话。
“……家长不接。”
周花楹十分尴尬,不过转念一想,又伸手跟随车医生要了手机,重新拨打。她疑心是梁骁辰仍在躲着她,陈熙熙见状,小声提醒:“他不会接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他在上班,上班谁的电话都不接,我以前打给他也一样。”陈熙熙颇有些委屈。
周花楹无可奈何,咬牙放弃,最后只能给他发了条微信,希望他能早点看到。
急救车哔啵哔啵一路狂奔到路口,周花楹觉得车里太闷,就开了点窗缝透气,突然在十字路口看到了莫名熟悉的身影。
在那个0.1秒的交错瞬间,她的视线光速捕捉,反应几乎不需要时间,周花楹甚至没想过她会不会认错人,都是一模一样的制服,一模一样的头盔,但那道颀长的身形,略显刻薄的侧面轮廓,除了他没有别人了。
交警听见120鸣笛,指挥车辆让行,就在这时,周花楹毅然决然推开窗,探出头大喊了一声:“梁骁辰!看手机!”
梁骁辰警觉地扭头,只看见急救车闪烁的红色尾灯,但他确切听到了那声清亮的声音,无端划破沉闷的夏日空气,让他耳目清醒,精神一振。
他掏出手机看了看,眉头一皱,把路面交通疏导完,又跟队里说明了情况,和同事交了班,急匆匆赶往医院时,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。
冲进急诊找了一圈,没找到人,梁骁辰心急如焚,没办法只能给周花楹打了电话。
电话通了,他还没开口,对面戏谑上了:“哟,让我看看这是谁,这不是让我千万别联系的陈警官吗?”
梁骁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恼怒沉声:“别说废话。”
“在眼科,要做个小手术,你正好过来签字。”
说完周花楹就把电话撩了,干脆利落。
梁骁辰一愣,有点没反应过来,在去眼科的路上还在疑惑,周花楹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。
到了眼科,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走廊上的周花楹,脸色有点泛白,嘴唇也没血色,像是累坏了,梁骁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,拧着眉头,犹豫着是不是该慰问点什么。
但周花楹没给他这个时间,她一见他就激动地拉着他的袖子,“你总算来了大哥……护士!护士!陈熙熙家属来了!”
梁骁辰就这么不明就里地被她拖着走,又略带懵逼地听医生描述了下大概情况,签了一堆单子,最后被赶出办公室,和周花楹一起坐着等。
梁骁辰沉默地坐着,周花楹也不跟她说话,他只能先找话题:“……他没事吧?”
“有没有事你没听医生说吗?”周花楹本还想忍一忍过去,这会火被勾起来了,干脆转过身子对着他一通发作:“你手机是干嘛用的?装饰品?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,真要出了急事怎么办,你还是监护人吗?”
她正颜厉色,气场顿时两米八,梁骁辰不禁一阵心虚,低下头认错: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?要改正,知道吗?”周花楹跟学生交流惯了,对着梁骁辰也不免语重心长:“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,没急事真不会打搅你,以后看到我的电话就要接,ok?”
梁骁辰顿时有种回到了学生时代,闯了祸被班主任拎到办公室教训的既视感,条件反射点了点头。周花楹见他如此乖巧,气也消了,火一熄下来就口干舌燥,她问梁骁辰:“你要喝水吗?”
“你口渴?我去给你买。”他马上站起来,又被周花楹按着坐了下去。
“你是家属,想上哪去?我去给你买吧,在这等着。”
说完就一溜烟跑了。
梁骁辰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,在走廊尽头变成一个消失的黑点,才怔怔地垂下头,既安心又忐忑。
他翻出手机,上面有五六通未接来电,周花楹在他的通讯录备注里,甚至连姓名都没有,就写了三个字:保健室。
方才他分明是看到她的来电,一方面碍于执勤,另一方面,自然是打定主意不想跟她有来往,但际遇就是如此滑稽,明明他想尽办法避嫌,总会有突发事件将他们拴在一起。
这个城市这么大,每天路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,两个渺小的个体在生命洪流中相遇的概率小之又小,梁骁辰不愿意去细想这之后是否有命运的暗示,他只知道自己定力不足,不知道还能硬挺多久。
周花楹买饮料回来的时候,陈熙熙也从手术室推出来了,梁骁辰被叫去术后谈话,周花楹跟在一边。医生宽慰说没什么大碍,碎片取出来了,受伤的眼睛需要包一段时间,好好休养等待恢复,记得术后定期回访。
梁骁辰胳膊撑在桌上,低着头认真听医生说话,周花楹站在他身后,盯着他黝黑的后颈,不知是急的还是热的,有几滴汗珠顺着他硬朗的脖颈曲线向下爬,最终消失在衬衫的领口处。
周花楹想了想,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冰汽水,将冰凉的瓶子按在他的后颈处。
梁骁辰被冰得“嘶”了一声,乍然回首,周花楹冲他挤着眼睛笑了笑,又指指前方,示意他继续听医生讲话。梁骁辰就又回过头去,但多少有些心猿意马,医生说了许多话,他耳朵只能听得进一半。
后颈传来丝丝凉意,他的注意力全被那吸引去了,虽然看不见,但脑子里莫名出现那幅画面:周花楹垫着脚尖,举着饮料,努力帮他降温散热。
医生说完注意事项,表示他们可以去看看陈熙熙了,梁骁辰这才松弛下来,他想说周花楹不用这样,他不太热了,手向后顺势一抓,本来只想接过她手里的饮料瓶,结果意外抓到一团香香软软。
“哎呀。”
周花楹叫了一声,梁骁辰才发现他连着人家的手,一起攥在掌心里。
周花楹手指细细长长,女孩子的手触感就是不一样,像牛奶一样滑,和汽水一样冰凉透心,梁骁辰脸一红,耳朵都有点烫,急忙松开了,低声说着抱歉。
好在他皮肤黑,脸红也看不出来,周花楹偏着脑袋打量他好一会,才缓缓说了没关系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去留观室,陈熙熙已经坐起来了,正茫然四顾,眼神和周花楹交汇的瞬间,终于坦率地流露出惶恐和委屈,喊了一声:“乔老师。”
周花楹急忙上前,“怎么样,还疼吗?”
陈熙熙本来想说疼,但梁骁辰正立在床边,脸上神色复杂,他又怕挨骂,只能嘴硬说不痛。
周花楹笑着默默他的头:“真勇敢,是个小男子汉。”
陈熙熙不好意思地笑了,梁骁辰这时终于发话了,开口就是责问:“你一天天的到底怎么回事?能不能让人省心?”
周花楹阻止他也来不及,陈熙熙已经激动起来,梗着脖子怼回去:“又不是我弄的!我也是受害者啊!”
说完似要落泪,护士赶紧走过来呵斥:“家属情绪能不能稳定点,孩子刚手术完,不能太亢奋。”
梁骁辰沉着脸,无奈闭了嘴。
周花楹叹了口气,问医生陈熙熙需要住院吗?医生表示情况不算严重,留观一下就能走了,结果陈熙熙一听这话急了,抓着床沿不撒手:“我不回家!”
梁骁辰本来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,又差点被点燃了,他危险地眯起眼:“不回家你想去哪?”
陈熙熙感应到梁骁辰身上不一般的气场,这通常就是他挨削的前兆,他可太熟悉了,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回家去。
他把目光落在周花楹身上,委屈巴巴,用仅剩的那只眼睛发射求救信号:“乔老师,我今天能去你家吗?”
“不能。”
周花楹还没开口,梁骁辰上前一步,冷冷打断了,他脸色相当难看,已然在隐忍的边缘,开口警告道:“我劝你别动歪心思,好好跟我回去躺着。”
陈熙熙头皮一紧,更加害怕,干脆从床上蹦起来,抱着周花楹不撒手。
周花楹被当成了挡箭牌,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几近狂暴的梁骁辰,试探性问:“要不……今晚让他去我那对付一晚。”
梁骁辰面色一凛,毅然回绝:“那不行。”
“那不然你说怎么办,他又不愿ᴊsɢ意跟你回去。”周花楹双手一摊。
陈熙熙见事情有转机,更加卖力地装起了柔弱,眼里水汪汪的,像只要被人丢弃的小狗,把头埋在周花楹怀抱里,肩膀一抽一抽。
梁骁辰不得不为他的演技折服,这小家伙在家里天天造反,不用点手段根本镇压不了,现在装得像个林黛玉。
但事已至此,他能说什么呢,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,把陈熙熙敲晕了扛回去。
梁骁辰开车把他们送到周花楹家,现在多少有些熟门熟路了,他甚至摸出了一条近道,少走了两个红绿灯,穿过窄小的弄堂一路开到她家楼下。
周花楹带着陈熙熙先下了车,又趁孩子不注意,偷偷对梁骁辰说:“你手机开着,我等他睡了就喊你过来,你把他带回家休息。”
梁骁辰看了她一眼,心里十分过意不去,但除了一句谢谢,又好像没别的可说。
他沉默良久,才低声应下:“好,我等你。”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但还没等她实践,梁骁辰就先发话了:“没事的话,我回去了,有事你就叫我,我马上上来。”周花楹又忍不住笑了,“什么事都能叫你?”对面安静了会,随后是沉郁的声线:“对。”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5章 免费试读

周花楹把陈熙熙带回了家。
起初还有些忐忑,过去她从没有和未成年独处的经验,况且这不仅是她学生,更是她好感对象的侄子!周花楹怕自己照顾不周,所以格外殷勤,进了家门就嘘寒问暖,又是给他开空调,又是准备给他张罗吃的。
好在陈熙熙也不是个挑剔的孩子,他有惊人的适应能力,到了新环境一点不怵,在沙发上坐了一会,就起来说想上厕所。
周花楹带他去厕所,又给他讲解智能马桶怎么冲水,生怕陈熙熙使不来。陈熙熙听得十分尴尬,他只能小声说:“乔老师,我知道怎么用,我家也是这个马桶。”
周花楹尴尬地笑了两声,赶紧退了出来,嘱咐他上完厕所记得洗手,顺便有事叫他。
陈熙熙不理解:“我就尿尿,能有什么事?”
“是是是,老师这不是担心你嘛。”周花楹干笑着,正准备走,又被陈熙熙喊住了。小男孩眼神有些尖锐,闪烁又敏感,和梁骁辰有几分相似。
“乔老师,你是不是不欢迎我?”他低声问。
周花楹一愣,立马义正言辞,万分认真:“没有的事,老师特别欢迎你来。”
“真的吗?”陈熙熙仍是一脸狐疑。
“比金子还真。”周花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生怕他不信任,陈熙熙不动声色凝视了许久,终于放下了心,脸上也露出微笑:“谢谢老师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周花楹摸摸他的小脑袋,帮他关上了门,走到厨房想看看有什么吃的,但冰箱空空如也,连最后一瓶可乐都被她干光了。周花楹想了想,发消息给梁骁辰,问陈熙熙平时喜欢吃什么,她给孩子整点。
梁骁辰这回学乖了,几乎是秒回: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吗?
周花楹:我可以点外卖啊。
对面沉默了几秒钟,又弹过来一条:那我去给你们打包,别点外卖了。
周花楹刚想问他要怎么送来,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引擎发动的声响,急忙几步走到窗边,撩开窗帘,只看见驶离的汽车尾灯,在浓稠的夜色里一闪一闪。
周花楹嵌动键盘:你没走啊?
但这条发出去并没有回应。
这时陈熙熙出来了,周花楹把手机一收,让他去沙发上躺一会,但小孩子哪能这么听话,他的注意力又被阳台上的猫砂盆吸引去了,扭头兴冲冲问她:“乔老师,你养猫啊?”
“对啊,但这会躲起来了,它胆子小,你可以找找它在哪。”
陈熙熙旺盛的精力终于有地方发泄了,他开始满屋子搜罗,折腾出一头汗,终于在洗衣机顶上找到了白加黑,用两只手捏着脖子给它提拎下来。
“它好小啊。”陈熙熙感叹,一边兴致勃勃,周花楹笑了笑,给他拿了几根猫条。
猫条不愧是互动神器,没有一只猫能抵抗猫条的诱惑,白加黑上一秒还紧张地直哈气,下一秒就舔着脸上来,就着他的手开始大口大口吃。
陈熙熙把它抱起来,盘坐在沙发上,让猫靠在自己怀里吃,白加黑也不反抗,温顺得判若两猫。周花楹在一旁看着,觉得这个画面实在是温馨,忍不住拍了一张发给梁骁辰。
周花楹:你看他们两个,好乖哦!
梁骁辰回了一串省略号,并附上几个字:你下来,我买了吃的。
周花楹速度穿鞋下楼,楼道里的感应灯时好时坏,她一路向下跑得飞快,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之中,看到了站在楼道口的身影,那道轮廓莫名充满安全感。
梁骁辰见她来了,朝她走了几步,两个人距离拉近了,周花楹立马闻到了他身上新鲜的香水味。
“给。”
梁骁辰递过去一个麦当劳纸袋,还有个沉甸甸的便利店袋子,周花楹接过,惊奇道:“这么多,吃的完吗?”
昏暗的楼道,她看不见梁骁辰的表情,但能听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声,带着某种浓烈的荷尔蒙,语气却略显局促:“……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就都买了点。”
周花楹抿着嘴,下意识想忍住笑,想到身处暗处,他根本也看不见,便容许自己露出放肆畅快的笑容。
“谢谢你哈,你吃了吗?”她问,话音温柔,腻得能拧出水。
梁骁辰仍是不习惯被她关心,不太自在地撇过脸:“我自己看着对付点。”
周花楹说:“要不你还是回去吧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,你一直在车里等也累。”
梁骁辰异常坚持,也不多说什么,只吐了几个字:“我没事。”
两个人在那面对面站着,明面上的话都已经说完了,但谁都没走,互相又挤不出别的台词。周花楹低着头,晃悠着身子,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,她和梁骁辰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,她不禁在想,如果此时她朝前一步,梁骁辰会不会落荒而逃。
但还没等她实践,梁骁辰就先发话了:“没事的话,我回去了,有事你就叫我,我马上上来。”
周花楹又忍不住笑了,“什么事都能叫你?”
对面安静了会,随后是沉郁的声线:“对。”
周花楹笑肌升天,心花怒放,她感觉胸腔里那片干涸的花田全都活过来了,瞬间鸟语花香,蝴蝶在她神经末梢扇动着翅膀。
她欢快地转过身,一蹦一跳上了楼。台阶仿佛变成了琴键,每一下闪耀的灯光都打着节拍,周花楹踏上最后一级石阶,手里的手机震了下。
周花楹低头一看,是梁骁辰发来的。
梁骁辰:不过你笑得未免也太开心了。
周花楹马上抿起嘴唇,硬生生止住笑意,她站在家门口,揉了揉发酸的笑肌,心里想,原来他都看见了啊,当警察的视力就是好。
周花楹提着吃的进来,陈熙熙本来还沉迷玩猫,立马把白加黑撇下了,坐过来乖乖吃饭。
周花楹自问不是个多喜欢小孩的人,但见他腮帮子鼓囔囔的,一口接一口,吃得没空说话,一时间母性爆棚,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嘴,还颇为体恤地把家里还没过期的茶包找出来,给他泡了杯茶。
吃饱喝足,陈熙熙想看电视,但碍于眼睛受伤。周花楹硬是没让,只能让他在沙发上躺着,开着有声书软件给他念小说听。
毫无人性的机械音反而是最高效的安眠剂,周花楹去晒个衣服的间隙,回来就发现他睡熟了,长长的睫毛安稳地盖着,一条手臂垂在半空。
周花楹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,就悄悄猫到隔壁房间,给梁骁辰打电话,结果打了两个又没接。她走去窗台边看,发现车子还停在楼下,想了想还是亲自下楼看看。
梁骁辰的车窗开了一条小缝,透过缝隙,她看见了他睡熟的脸,跟陈熙熙一样,睡着时显得格外沉静,只是眉头还微微皱着,不知在梦里操心什么。
周花楹敲了敲车窗,梁骁辰惊醒了,揉了揉眼睛,降下车窗,周花楹那张灿烂的笑脸近在眼前。
“别睡啦。”她催促着。
梁骁辰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,开了门下来,一手扶着车门扭头问道:“他睡了?”
“对,你现在要抱他回去吗?”
梁骁辰笑了下:“不然呢,让他继续在这打扰你也不是个事。”
周花楹低着头,脚尖在地上画圈:“……说打扰倒也还好,我本来就是他老师嘛。”
梁骁辰深深看了她一眼,两人又陷入了危险的沉默,但周花楹这次是有备而来,她手指握紧又松开,抬起头问他:“你要不要上来坐坐?”
梁骁辰像是毫不意外这个提议,脸上波澜不惊,只是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。
“上去就算了吧。”他淡淡开口,拒绝得十分随意。
周花楹叛逆因子就被激发起来了,她下巴一抬,眼神挑衅:“怎么,不敢?”
梁骁辰似笑非笑。
他和周花楹打过几次交道,对她的性格也有了初步了解,这人来来去去就这么几招,遇事不决激将法,明晃晃地抛出鱼饵等ᴊsɢ他上钩。
梁骁辰就又问了一遍:“你确定要我上去?”
他话里有话,别有深意,周花楹不是听不出来,但她无所畏惧,真要是她判断失误,吃了大亏,她也认了。
“你不上来你就是小狗。”周花楹把腰一叉。
梁骁辰笑出来:“你是小学生吗?”
“我一个女的都不怕,你个大男人怕什么?”周花楹试图再下点猛药。
这话都说出来了,梁骁辰觉得,确实没必要再拒绝了,他想周花楹是不是还从来没在这上面吃过亏,今天他就是活教材,高低得让她看看人心险恶。
尤其是男人。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他砰一声,甩上了车门,突然一步靠近她,俯下身来,凝视着她的骤然不安的瞳孔。
梁骁辰个子高,自带压迫感,周花楹在他凑过来的瞬间,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了下。
但一言既出,今天这南墙就算是撞结实了,也绝没有回头的道理。
“走。”
她头一甩,心一横,义无反顾地领着他朝黑洞洞的居民楼里走去。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小说介绍

“对。”周花楹老实地点了头,同时不理解:“这个理由不充分吗?”她的理直气壮令梁骁辰匪夷所思,他反问:“你觉得充分了?这到底算什么?”周花楹不好意思地垂着头,玩弄着手指头:“还能是什么,告白呗。”...

《周花楹梁骁辰》 第16章 免费试读

周花楹走在前头,每一步都踩在黑暗里,像在无边的潮汐中跋涉,又激动又紧张。梁骁辰就跟在她身后,她不用回头看,但能感受到他的亦步亦趋,如同忠实的护卫。
他就像她的一道影子。
有时候感应灯没亮,梁骁辰就用力踩地面,弄出巨大的噪音,头顶的光就跟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,照着他们两个人。
周花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,她就是这么好满足的人,先前做的一切其实不全为获得相应反馈,更多的是她想这么做。但梁骁辰给了她意外之喜,他愿意配合,装模作样地着了她的道。
打开房门时,陈熙熙还在熟睡,他睡得很沉,呼吸均匀绵长,有点让人不忍心打搅。
梁骁辰站在沙发边看了会,干脆扭头说道:“要不,先让他睡一会吧。”
周花楹抿着嘴笑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两个人没法呆在客厅,怕弄出声响打搅陈熙熙的睡眠,事实上,周花楹比谁都希望他能睡得更久一些,毕竟陈熙熙一醒,梁骁辰也要走了。
她指了指书房,提议:“我们进去坐会吧,那个房间隔音好,门一关也吵不到他。”
梁骁辰瞥了她一眼,周花楹脸上还是那副毫无破绽的天真,像是真的无心安排,他点了点头,跟着她进去。
周花楹这套房子不大,书房也是临时拿衣帽间改出来的,里面放了她的台式电脑和电竞椅,剩下的空间堪堪两个人对坐。
梁骁辰不拘小节,拿了垫子靠着墙坐下,周花楹顺势坐在他对面,两人伸开腿,小腿和小腿就穿在一起。梁骁辰的腿长,他脚上穿着她家里的男式拖鞋,这还是网上教的独居大法,女生一个人住需要在家里准备男人的鞋。
周花楹没想过随手买的拖鞋真的能有主人。
书房空间狭小,关上门之后形成了密闭的小宇宙,空气好像都变得粘稠了,周花楹一下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,她抬头看梁骁辰,发现对方也在静静凝视她。
这种不动声色的注视通常饱含更多意义,周花楹有点喘不上来气,她问梁骁辰:“你想不想喝饮料?”
梁骁辰笑了:“你家还有饮料?”
“好像是有,过年时朋友来玩送的,我去找找。”
说完就一屁股站起来,匆忙想逃遁,但起身太猛,脚踝别了下没站稳,差一点就摔了,梁骁辰就伸手扶了她一把。
“小心点吧,一天天的。”他说话都没什么起伏,听不出一丝忐忑,镇定自若,仿佛来到主场。周花楹万分困惑,明明人是她请上来的,怎么这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反倒是自己?
她从柜子里掏出两瓶果饮,回到了书房,梁骁辰这会也已经站起来了,正在研究她的电脑。
“你键盘好脏,全是零食沫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就顺手帮她清理起来,周花楹尴尬极了,上去扒拉他:“别管了,放着我来。”
“键盘要定时清理,不然容易坏。”他没撒手,执着地帮她清理好缝隙里的灰尘,把棉签和纸巾丢进垃圾桶。
周花楹没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卫生的一面,生怕坏了印象,但梁骁辰脸上没有任何不悦,他从始至终情绪都很淡,让周花楹有些不爽。
她开了饮料自己喝起来,激烈的气泡带着些微的酒精味冲进喉咙,她才感觉不对,仔细看瓶子,才发现这是酒精果汁,连忙阻止梁骁辰:“你不能喝,你要开车。”
梁骁辰就把饮料放到一边,他看周花楹脸上已经飞起了两片绯云,眼睛尤其湿润,闪烁如星辰,嘴唇也红艳艳的,整个人像是一枚被春雨打湿的野果子。
他心里某处的弦被拨弄了一下,那股叫人不痛快的酥酥麻麻又卷土重来,他挠了挠胸口,发觉心跳有些快。但周花楹对这一切茫然未知,她靠着墙坐在地上,也懒得招呼他了,自己一口接一口喝起来。
梁骁辰望着她,她对他毫不设防,托付信任,这是十分危险的,他很想好好教育教育她,这就是他这趟上来的目的,但如今面对这张白里透红的脸庞,他就不忍心这么做了。
柔软的蚌肉里藏着一颗璀璨的珍珠,他怎么能破坏这份柔软。
梁骁辰从她手里把果酒夺走,拧着眉头,低声教训:“别喝了。”
周花楹本来喝酒只是为了壮胆,但这玩意甜滋滋的,一喝上瘾,她整个身体都变得暖烘烘,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,眼前的梁骁辰非常严肃,甚至略带凶相,但她也不怕了。
周花楹摇摇晃晃站起来,又要往他身上倒,梁骁辰用手扶着她,感觉到她皮肤滚烫,贴在他冰凉的小臂上,如同水与火的交融。
“你知道吗?”周花楹半倚靠在他怀里,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,年轻蓬勃又炽热,她觉得没必要再等待了,今天她就要把想说的话都说了。
“什么?”梁骁辰扶着她,手掌握在她手腕,他手指也有些发颤,喉头干涩,像被点了一把火,他嗅到周花楹的呼吸,潮湿,隐晦,带着惹人犯罪的酒精味,他盯着周花楹饱满的嘴唇,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一根引线,从大脑一路贯穿全身,而点燃的开关就在周花楹手里。
周花楹张了张嘴:“我其实对你很有兴趣,我们可以……可以更进一步吗?”
她花光了勇气,说出了心底想说的话,但梁骁辰脸色一变。
这不是他想听的。
“什么叫,很有兴趣。”梁骁辰花了点时间才找回声音,他突然就恼火起来,说话声音也大了,周花楹被吓了一跳,疑惑地看着他,小声解释:“就是一种感觉,想亲近你。”
梁骁辰耐心地问:“你意思是喜欢?”
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,他血脉贲张,脊背发汗,本来他以为周花楹要说的就是这个词,喜欢。他也不准备听她说出别的来,爱太正式太离谱,喜欢就刚刚好,听上去十分曼妙且浪漫。
他也准备好了一个答案,想着时刻交付出去。
但周花楹晃了晃脑袋,斟酌用词:“……那也,感觉还不到喜欢……吧”
梁骁辰被气笑了,他往前逼近一步,使了点劲把她摁在墙壁上,周花楹撞到了后脑勺,发出一声闷痛的惊呼,她想问他突然发什么神经,可梁骁辰此时的表情让她硬生生把质问都咽了回去。
“你是不是在耍我?”梁骁辰喉头滚动,恼羞成怒,耳垂都气得发红。
周花楹挣扎了下,发现没用,男人的力气比她大许多。
这样敌强我弱的境况,对方换成任何人她都会感到惊悚,但偏偏对象是梁骁辰,周花楹只觉得不舒服,无法对他心生恐惧,只是轻声求饶:“你先放开我,痛。”
梁骁辰松开了手,退到另一侧的墙边,但脸上依旧充满愠怒和困惑,他不得不问个清楚:“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,又是套近乎,又是找到我们队里,只是因为有兴趣?”
“对。”周花楹老实地点了头,同时不理解:“这个理由不充分吗?”
她的理直气壮令梁骁辰匪夷所思,他反问:“你觉得充分了?这到底算什么?”
周花楹不好意思地垂着头,玩弄着手指头:“还能是什么,告白呗。”
梁骁辰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,“这叫什么告白,你自己说的,甚至连喜欢都算不上。”
周花楹又是不解:“是还没到那个程度,我们两个都没怎么正式接触过,要说喜欢你不觉得太虚伪吗?”
梁骁辰费劲地挠了挠头,他完全不能理解周花楹在说什么,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个人出了问题。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他。
梁骁辰头脑非常简单,他对男女关系的理解停留在最浅显的层面,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,是不会刻意做这么多无聊的行为,千方百计试ᴊsɢ图引起对方注意的,每个人时间宝贵,他同样有许多事情要忙,而现在他站在这个地方,面前站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,说着不着边际的蠢话,梁骁辰气她,也气自己。
“那你现在想怎么样?”梁骁辰问,甚至没意识到此时他的语气有多酸:“我记得你先前也说了,你没想谈恋爱。”
周花楹叹了口气,有点不理解:“你非要这么急吗?”
“我急?”
梁骁辰瞪大眼睛,差点跳起来,他指着自己:“你搞搞清楚,这件事始作俑者是谁?”
周花楹被他吼懵了,窘迫又无助,连带着脖子根都是红的,楚楚可怜,孤立无援,梁骁辰见了又心软了,他仰头看向天花板,天花板上有一只小虫子在缓缓爬行,不知道要爬往何处,可能只是单纯路过,就跟周花楹一样。
他一直以为周花楹对他势在必得,他才有心理准备的,一步一步顺她的意,现在想来,确实从头到尾,他从未听周花楹说出“喜欢”两个字。
梁骁辰有点慌了,他担心周花楹这场无目的的追逐只是一时兴起,反倒是他太上心,显得极其被动。
“你想先从朋友做起吗?”梁骁辰又给了她一次机会。
周花楹一听,唰地扬起头,十分惊喜:“对对,就是这个意思!”
她不喜欢一蹴而就,太容易获得的东西往往不长久,她已经三十多岁了,经历了几段感情,充分明白这个道理。世界上的恋爱大同小异,开端总是最美好新鲜的,像一只刚刚斩下来的百合,花瓣上还挂着芳香的露珠,但若不好好维护,衰败得也很迅速,且死状惨烈,最好还是让花栽在泥土里,自由自在生长
周花楹觉得她表现出了充分的诚意,将所思所想和盘托出,刚刚萌芽的好感理应获得发育的空间,实在没必要操之过急。她望着梁骁辰,猜想他此时对自己应该连好感都算不上,他全然是被她影响了,贸然进入正式的关系,实在操之过急。
比起暂时的欢愉,还是长久的情感更难得,也更珍贵。
梁骁辰累了,他跟她交流了几个回合,发现仅仅靠他自己,很难撼动周花楹的逻辑,他只能提出最普遍的疑问:“但是男女之间不能做朋友,真要做了朋友,也就做不成别的了。”
他很希望周花楹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。
周花楹果然犹豫了,她自然看得懂梁骁辰脸上的不满,还有他眼睛里燃烧着的,欲望的火星子,但她恪守固有的节奏,就跟她有计划地“追”梁骁辰一样。
方向盘从始至终,只在她一个人手里。
所以直到最后,周花楹都没给出别的答案,除了主动,她同样擅长沉默,梁骁辰就在这磨人的沉默里逐渐失望,同时也越来越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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