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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砚碎完整版》 小说介绍

《砚碎》是作者陈砚王的经典作品之一,主要讲述陈砚王梦瑶林墨的故事,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，文章简介如下：...

《砚碎完整版》 第2章 免费试读

国庆过后，县一中迎来了第一次月考。

考试前一天晚上，陈砚在储物间里刷题到十一点。台灯是他从家里带来的，瓦数很低，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书桌。折叠床的旁边堆着王梦瑶的旧玩具，一只掉了耳朵的泰迪熊正对着他，像在无声地嘲笑。

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，王梦瑶探进头来，手里拿着一袋薯片，咔嚓咔嚓地嚼着：“陈砚，明天考试，你得帮我。”

陈砚握着笔的手顿了顿：“怎么帮？”

“简单，”王梦瑶走到书桌前，把薯片袋放在桌上，薯片渣掉了一地，“你把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写在纸条上，考试的时候传给我。记住，要写小一点，别被老师发现了。”

陈砚皱起眉：“不行，作弊是错的，而且被抓到会被处分。”

“处分？”王梦瑶嗤笑一声，弯腰凑近他，声音压低了些，却带着十足的威胁，“你怕处分，还是怕被我爸赶出去？上次我妈让你洗我的毛衣，你洗坏了袖口，我没跟我爸说吧？还有，你上次偷偷给你妈打电话，说这里的饭不好吃，我也没跟我爸说吧？”

陈砚的脸瞬间冷了下来。他洗坏毛衣是因为王梦瑶的毛衣是羊毛的，不能机洗，刘梅却非要他用洗衣机洗；他给母亲打电话说饭不好吃，是因为刘梅每天只做王梦瑶爱吃的菜，给他留的都是剩菜，有时候甚至没饭吃，他只能啃面包。这些事他以为没人知道，没想到王梦瑶一直看在眼里，还把这些当把柄。
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。

“很简单，”王梦瑶直起身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明天把答案传给我，不然我就跟我爸说你在这儿偷懒，还说我们坏话，让他把你送回去。你说，你回去了，你爸妈还能凑出钱给你上学吗？”

陈砚的手指紧紧攥着笔，笔杆都快被他捏断了。他想起父亲在电话里说的“砚砚，在你伯父家好好听话，别惹事”，想起母亲说的“妈再攒攒，就能给你买件新衣服了”，想起家里那笔还没还清的医药费——他不能回去，不能让父母的希望落空。

“好。”他再次妥协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王梦瑶满意地笑了，拿起薯片袋，转身走出储物间，关门时还故意用力摔了一下，震得屋顶的灰尘掉了下来，落在陈砚的课本上。

陈砚看着桌上的薯片渣，又看了看摊开的试卷，突然觉得一阵无力。他从小学到初中，从来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考第一，作弊这两个字，他想都没想过。可现在，他却要为了一个寄身之所，去做自己最不齿的事。

那晚，他没再刷题。他坐在书桌前，看着台灯下的影子，觉得自己像个小丑，被人用绳子牵着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

第二天考试，陈砚坐在考场的第三排，王梦瑶在他斜后方。拿到数学卷子的那一刻，他的手就开始抖。题目不难，很多都是他平时练过的，可他却迟迟不敢下笔——他知道，每写下一个答案，都是在往自己的名声上抹黑。

监考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，戴着老花镜，不停地在考场里踱步。陈砚写一会儿，就抬头看一眼老师，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离交卷还有四十分钟时，王梦瑶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凳子。他回头，看见王梦瑶正对着他使眼色，嘴型在说“快写”。

陈砚咬了咬牙，从草稿纸上撕下一小块，用铅笔把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写上去，字写得极小，几乎要凑到眼前才能看清。他把纸条折成小方块，攥在手心，等老师走到考场另一头时，快速转过身，把纸条往王梦瑶的桌子底下扔去。

纸条刚落地，老师突然转过身，目光扫了过来。陈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，他赶紧转回头，假装低头做题，手心全是汗。

好在老师没发现异常，继续踱步。陈砚偷偷往后瞥了一眼，看见王梦瑶已经把纸条捡起来，攥在手里，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。

那一刻，陈砚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恶心得厉害。

月考成绩出来那天，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，脸色很严肃。陈砚坐在最后一排，心跳得飞快——他知道自己考得不错，但他更怕王梦瑶的成绩太突兀，引起老师的怀疑。

“这次考试，整体成绩不太理想，”班主任顿了顿，目光落在陈砚身上，“但有同学表现很好，陈砚，全县第一的水平还在，这次还是全班第一，数学满分。”

班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，陈砚却没觉得高兴，只觉得脸上发烫。他抬头，看见王梦瑶正恶狠狠地盯着他，眼神里满是怨毒。

果然，下一秒，班主任念到了王梦瑶的名字：“王梦瑶，全班第三十五名，数学五十六分。你自己说说，你这成绩怎么回事？上课不听，作业不交，这次考试还错了那么多基础题！”

王梦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站起来时，故意瞪了陈砚一眼：“我……我这次没发挥好。”

“没发挥好？”班主任冷笑一声，“上次模拟考三十八，这次五十六，你还觉得是没发挥好？放学后把你家长叫来，我得跟他们好好谈谈。”

放学铃响后，王梦瑶没走，堵在教室门口等陈砚。班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，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
“都是你！”王梦瑶冲上来，一把揪住陈砚的衣领，指甲掐进他的肉里，“要不是你考那么高，老师能注意到我吗？我爸要是知道我考这么差，肯定又要骂我！”

陈砚想推开她，却被她抓得更紧：“你放开我，是你自己不学习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跟你没关系？”王梦瑶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要不是你非要当什么全县第一，我爸能天天拿你跟我比吗？陈砚，我告诉你，这事儿没完！下次考试，你必须让我考进前二十，不然我就跟我爸说你故意不帮我，还欺负我！”

陈砚看着她扭曲的脸，突然觉得很陌生。这个十五岁的女孩，心里装的不是学习和成长，而是嫉妒和报复。他知道，王梦瑶不会善罢甘休，下次考试，她只会逼得更紧。

他掰开王梦瑶的手，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衣领，没说话，转身走出教室。

外面的天已经黑了，路灯亮了起来，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脚步很慢，像灌了铅一样。他想起班主任看他时赞赏的眼神，想起王梦瑶怨毒的目光，想起伯父可能会有的怒火——他突然觉得，自己像走在一条钢丝上，一边是父母的希望，一边是寄人篱下的深渊，稍微踏错一步，就会摔得粉身碎骨。

回到伯父家时，***已经回来了，坐在沙发上抽烟，脸色很难看。刘梅在厨房做饭，锅碗瓢盆的声音很大，像是在发泄不满。

王梦瑶一进门就哭了，扑到***怀里：“爸，这次考试我没考好，老师还要找你谈话，都怪陈砚，他不帮我，还故意考那么高，让老师骂我！”

***把烟摁在烟灰缸里，抬头瞪着陈砚，眼神里满是怒火：“陈砚，我让你帮梦瑶，你就是这么帮的？你考第一有什么用？梦瑶要是考不上高中，我供你读书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
陈砚张了张嘴，想解释，说自己帮了王梦瑶，说王梦瑶自己不学习，但刘梅从厨房走出来，手里拿着锅铲，指着他的鼻子骂：“你还有脸说？我看你就是自私，只想着自己考第一，根本不想帮梦瑶！我们供你吃供你住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？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，当初就不该让你住进来！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陈砚的声音很轻，被刘梅的骂声盖了过去。

“没有？”王梦瑶从***怀里抬起头，抹着眼泪，“爸，妈，我上次看见陈砚在房间里偷偷玩手机，肯定是没好好给我补习，光顾着自己玩了！”

陈砚愣住了，他根本没有手机——那部旧手机在来伯父家的路上就坏了，他一直没敢说。可没人信他，***站起来，走过来对着他的肩膀推了一把，力气很大，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，撞在墙上，疼得他皱起了眉。

“从今天起，每天放学你必须给梦瑶补习两个小时，不准做别的事！要是下次梦瑶再考不好，你就别念了，滚回乡下去！”***的声音像冰锥一样，扎在陈砚的心上。

陈砚靠在墙上，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——伯父的怒火，伯母的刻薄，堂妹的虚伪，像一张网，把他紧紧裹住，让他喘不过气。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他的学习、他的时间、甚至他的尊严，都不再属于自己了。

那晚，他在储物间里坐了一夜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落在他的课本上，泛着冷光。他拿起笔，在草稿纸上写了又划，划了又写，最后只留下两个字：“忍吧。”

忍到高考，忍到离开这里，忍到他能靠自己的本事，给父母一个安稳的家。

只是他不知道，有些事，不是忍就能过去的。命运的齿轮，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开始朝着更黑暗的方向转动。

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，吹得县一中的梧桐树叶子哗哗作响。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一周，王梦瑶的逼问越来越频繁，几乎每天放学都要堵着陈砚，确认他是否准备好作弊的纸条。

“你这次可得写详细点，不光选择题，简答题也得给我写个大概，”王梦瑶靠在教学楼的墙上，手里把玩着一支新买的钢笔，“我妈说了，这次要是再考不到前二十，就没收我的手机，还不让我出去玩。”

陈砚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，避开她的目光：“简答题太多了，写不下，而且容易被老师发现。”

“写不下也得写！”王梦瑶的声音陡然拔高，伸手抓住他的书包带，“你是不是不想帮我？我告诉你，陈砚，别以为你考个第一就了不起，你要是敢不帮我，我就跟我爸说你偷我妈的钱！”

陈砚猛地抬头看着她，眼神里满是震惊：“我没偷你妈的钱！”

“我说是你偷的就是你偷的，”王梦瑶笑得得意，“我妈上周丢了两百块，我就说看见你进过她房间，你说我爸信你还是信我？”

陈砚的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，指节泛白。他知道王梦瑶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，伯父伯母本来就对他有偏见，要是再加上“偷钱”的罪名，他肯定会被立刻赶出去。

“好，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里的怒火，“我写。”

王梦瑶满意地松开手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这才对嘛，早这样不就好了。对了，考试的时候你得找机会传给我，别像上次一样，差点被老师发现。”

陈砚没说话，转身走了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落在满地的梧桐叶上，像一条拖在身后的锁链。

回到伯父家，陈砚躲进储物间，关上门。他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草稿纸，却迟迟不敢下笔。期中考试比月考重要，监考更严，而且涉及到年级排名，一旦被抓，后果不堪设想——记过处分是轻的，严重的话可能会被劝退。

他想起班主任上次找他谈话时说的话：“陈砚，你是个好苗子，好好努力，将来肯定能考上好大学，别让其他事影响了自己。”

那时他还笑着点头，说自己会好好努力。可现在，他却要做违背初心的事。

储物间的门被敲响了，刘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：“陈砚，出来吃饭了！磨蹭什么呢？”

陈砚把课本合上，走了出去。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，红烧排骨、可乐鸡翅、番茄炒蛋，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——全是王梦瑶爱吃的。刘梅给王梦瑶夹了一块排骨，又给***盛了碗汤，最后才把剩下的一点青菜拨到陈砚碗里，语气不耐烦：“快吃，吃完给梦瑶补习，别耽误时间。”

陈砚低着头，***碗里的米饭，没敢夹菜。王梦瑶一边啃着排骨，一边说：“妈，明天考试，你给我准备个新笔袋吧，我那个旧的不好看了。”

“买买买，明天就给你买，”刘梅笑着应下来，又瞪了陈砚一眼，“你看看梦瑶，考试还想着好好准备，你呢？别光自己学，多帮帮梦瑶。”

陈砚的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，说不出话来。他想起自己小时候，每次考试前，母亲都会煮两个鸡蛋给他，说“吃了鸡蛋，考个好成绩”。现在，他在伯父家，吃着剩菜，还要被逼着帮堂妹作弊，连一句关心的话都听不到。

吃完饭，陈砚按照刘梅的要求，在客厅给王梦瑶补习。王梦瑶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拿着手机刷短视频，根本没看课本。

“这个数学公式你得记住，考试肯定考，”陈砚指着课本上的公式，试图让她认真点，“还有这个英语语法，上次你就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