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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时宜,你这不知廉耻的毒妇!还有脸赖在我沈家?立刻滚出来,签了这休书,给我滚得远远的!”

叱骂声不断传来,门板被砸得砰砰作响。

隔着门扉,我都能感受到沈临熙的怒火。

其实,我能理解。

三月前,我出门途中被人掳走。

醒来时,沈临熙正带人找到城郊的一处破庙里。

我发丝凌乱,衣不蔽体。

自那一刻起,沈临熙给我的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了。

我惴惴不安地过了三个月,直至昨日沈临熙突然叫我出门,要我陪他赴宴。

孰料我途中晕倒,醒来时众人神色各异。

只有沈临熙,满目羞恼。

竟是我怀孕了。

我坐在冰冷的绣墩上,指尖陷入掌心,却毫无感觉。

我应当去死的,昨夜就该去。

只是我放不下。

放不下家中体弱的母亲,势单力孤的兄长和尚未长成的妹妹们。

我不能接沈临熙给的休书。

在这个名声大过天的世道,一旦我坐实“失贞被休”,整个宋家女子就都完了。

三尺白绫甩上房梁,我扶着桌子站上绣墩,打了个死结。

【哎呀我的老天爷,娘亲你要吓死我呀。】

我吓了一跳,险些从绣墩上跌下来。

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,谁?谁在说话?

【我我我,我啊,娘亲,我是你儿子!上辈子刚钻进你肚子里,你就一根儿白绫让咱俩一命呜呼了。这辈子开号重来,我可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。】

【娘,你听我说,你是被我爹骗了,那天光天化日之下,蒙面掳走你的人就是他宁远侯世子。】

是他?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我是他沈临熙的妻子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

【还能为什么?】奶音嗤了一声,满是不屑,【他的白月光裴照水回来了,且是被休的,他就想让你变得和她一样惨,给她出气。但他又大男子主义,受不了真的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,就自己上阵了。】

我禁不住眼前发黑,好不容易才扶着桌子爬下绣墩。

不,怎么可能?

再怎么样,沈临熙也是大梁少将军,不可能不知道当街劫掳女子是何罪过?

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?

那件事真的是他做的吗?

【娘亲你仔细想想,你被劫走那日,是不是在他腰间摸到过一块环心佩?】

我一愣,那日我奋力挣扎,拼命喊叫。

挣扎间,确实在那人腰间摸到过一块玉佩。

外面是圆的,里面的形状则有些奇怪。

【里面是个心形,那是裴照水曾送他的,这些年,他从不离身,你忘了?】

【只不过是这些年他不好再配在外面,就用外袍挡住了。】

我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下,心头狂跳。

果真如此!

那东西按在手上的感觉,真的是一个心形。

所以,真的是他!

所以,沈临熙还是恨我!

恨我当年听从宁远老侯爷的话,嫁给了他!

致使与他青梅竹马的裴照水不得不另加他人。

可我当年刚从蕲州来京城,并不止他有心上人。

而他竟然为给裴照水出气,不惜当街将我掳走,毁我名节……

【还有你忘了吗?娘亲,你不是用簪子扎伤了他?】

不是扎伤。

我摸到头上佩戴的簪子。

已经不再是当初我出门时佩戴的那一枚。

那枚是金簪,簪头可脱落的那种。

里面放的是我多年来饲养的一只蛊。

回到侯府后,我始终觉得难以见人,一直浑浑噩噩。

倒是忘了还有这只蛊。

【娘亲,现在先不要管那么多了,这休书你打死都不能签,非但不能签,你还得为自己讨回公道!】

讨回公道?

我?

我行吗?

沈临熙可是侯府世子!

【怎么不行?你是被害的!沈临熙还想让裴照水踩着你的死上位,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再一次没命吗?】

【还有宋家,宋家还有两个姨姨,两个表姐姐,若这事真被坐实,你让她们怎么办?】

【世道艰难,女子更难,难道你要她们全都投湖悬梁,青灯古佛一辈子吗?】

不,我不能!

我不能!

我连连摇头!

【这就对了娘亲,你只要不签休书,谁都不能拿你怎么样。】

【快,现在开门应战!弄死我渣爹吧!】

我嘴角抽了抽,目光落在门外越聚越多的人影上,还有喊得虽凶,却始终没有进来的沈临熙。

他们怕不是一直在等我主动上吊吧?

【Bingo,答对了,娘亲,他就是这么想的!】

【你承受不住流言蜚语上吊***,他就能立刻迎娶白月光进门了!】

【但在此之前,他会先把你的尸体扔去乱葬岗,还要给你扣一顶与人通奸畏罪***的帽子!】

他竟然这么狠!

我死死捏住手指。

三年来,我以为我们两个就算没有感情,也在同一个府中生活了三年。

他怎能下如此狠手?

小说《去父留子后我继承了侯府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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