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
叶青禾眨眨眼,看向沈示白:“纸箱?”
“她胡说的。”沈示白烦躁地扯松领带。
“夏岑不知道躲哪儿去了,让孩子在这儿演戏。”
叶青禾叹了口气,站起来挽住沈示白的手臂:“示白,你别生气。”
“夏岑姐可能…可能有什么难处吧。”
“她能有什么难处?”老太太啐了一口:“钱赚够了想甩包袱了!”
我抱紧怀里的铁盒。
“妈妈让给你的。”我把铁盒递向沈示白。
他看都没看。
叶青禾却接了过去,轻轻摇了摇:“里面是什么呀?”
“妈妈只说给沈老师。”
叶青禾笑着把盒子递给沈示白:“示白,你就看看吧,万一…”
“万一什么?”沈示白一把抓过盒子,看都没看就往地上摔。
铁盒撞在大厅的金属垃圾桶上,砰的一声弹开。
盖子裂了。
里面飘出来几片薄薄的塑料袋子,还有一个用了一半的药膏软管。
药膏管上印着外文,但有一行手写的标签:“外用,每日三次。”
大厅里安静了几秒。
老太太第一个反应过来,指着地上的东西尖声叫起来:
“看见没,这就是证据,她夏岑得了脏病!那药膏就是治那种病的!”
胖警察蹲下捡起药膏管,看了看标签,眉头皱起来。
叶青禾捂住嘴,眼睛瞪得老大,像是吓到了。
沈示白盯着那管药膏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干净。
他慢慢抬起头,看向我。
那眼神像刀子,能把我剐了。
“野种。”他嘴唇动了动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你妈得了脏病,你是不是也有?”
我愣住了。
我不懂什么是脏病。
但我看懂了他的眼神。
那是我在邻居阿姨脸上见过的,在路过的小孩脸上见过的。
嫌弃,恶心。
“跟我妈一样**!”他忽然暴喝一声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拖。
我被他拖得踉跄,怀里的铁盒盖子掉在地上。
我想去捡。
老太太的拐杖伸过来,把盖子踢到一边。
“小畜生还想捡?滚!滚远点!”
沈示白把我拖出警局,扔进车后座。
车子在巷口急刹。
沈示白把我拽下车,指着前面。
“找你那个**妈去,让她看看自己造的孽!”
巷子深处,***店门歪歪扭扭挂着,玻璃碎了,碎片溅得到处都是。
沈示白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像看垃圾。
然后他转身上车。
我愣了一会儿,回头发现玻璃门坏了,但里面的卷帘门还能开。
钥匙**去,转不动。
我用了很大力气,两只手一起拧。
门开了,灰尘扑面而来。
货架倒了,东西撒了一地。
那些亮晶晶奇形怪状的玩具,全都混在碎玻璃和垃圾里。
墙上喷着红色大字。
“**”、“死”、“**”。
我跨过一个倒掉的展示架,往里面走。
里间的门虚掩着,这里也被翻乱了。
但我走到墙边,找到那个伪装成置物架的暗门。
墙上贴满了便签纸,我踮起脚凑近看。
很多字我不认识。
但“谢谢”和“姐姐”我看得懂。
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
紧接着是沈示白的怒吼。
“夏岑!你给我滚出来!”
手忙脚乱中,我看见小床枕头下露出一角浅蓝色布料,下意识攥进手心。
刚退出暗室,里间的门就被踹开了。
沈示白站在门口,逆着光,脸色阴沉。
叶青禾跟在他身后,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上。
瞳孔猛地收缩,然后她尖叫起来。
“示白,你看这衣服!”
她指着衬衫撕裂的地方,手指发抖。
“夏岑她…她是不是在用这些东西…”
她捂住嘴,像是说不下去。
但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东西。
“教那些不检点的女生怎么伺候男人?”
“或者帮她们处理事后?”
最后两个字,她说得很轻。
但沈示白听见了,他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他的脸一点一点白下去,又一点一点青起来。
然后他动了,一步上前。
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,我整个人摔出去,撞在杂物堆里。
半边脸**辣地疼。
嘴里有铁锈味。
“贱种!”
他吼着,声音嘶哑。
“你才多大就碰这些东西?!”
他冲过来,夺走我手里的衬衫。
捏着那撕裂的领口,手指用力到发抖。
“你妈是不是也让你去接客了?!”
他盯着我,眼睛红得像要滴血。
“说啊!”
我蜷缩在地上,抱紧自己。
眼泪涌出来,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沈示白抖开那件衬衫,盯着撕裂的领口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重。
然后他转身,把衬衫狠狠摔在地上,一把将我抱起来扔进车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