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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姐生下孩子后,突然不告而别。我抱着被她丢弃的孩子,

承认自己是当初和献王一夜缠绵的女人。成功母凭子贵,当上了王妃。五年后,长姐回来,

温柔地将孩子搂入怀中。她说:“你霸占我的生活那么久,是时候该还给我了。

”我沉默许久,同意了,只有一个要求。“给我一大笔钱,让我可以在邻国安顿下来,

你在揭穿真相。”不然以戚文宣睚眦必报的性格,直到我骗了他那么多年。

能让我全身而退才怪。1.“王妃,林月小姐回京了,正四处打听您呢。

”贴身丫鬟春桃压低的声音像一根淬了冰的针,悄无声息地刺入我的耳膜。我指尖一颤,

茶盏瞬间脱手。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在青石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。

温热的茶水溅湿了我的裙摆,留下一片深色的、狼狈的印记。

一股寒意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冻得我四肢百骸都僵住了。五年了。整整五年。

我以为那场噩梦早已被王府的锦绣繁华深埋,却不想,只需轻飘飘一句话,

就能让它破土而出,张牙舞爪地提醒我——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,都是偷来的。“娘亲!

娘亲你怎么了?”一个软糯带着些许焦急的童音将我从冰封的恐慌中拽了出来。我低头,

看见我的钰儿,献王府的小世子,戚钰,正扯着我的衣袖,仰着那张酷似他父王的小脸,

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安。“没事,钰儿乖,”我极力压下喉咙里的颤抖,蹲下身,

将他软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,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暖意,“娘亲只是手滑了,没拿稳杯子。

吓到我的钰儿了?”钰儿摇摇头,小手却紧紧环住我的脖子,依赖地蹭了蹭:“钰儿不怕。

娘亲没事就好。”孩子的体温和全然信赖的姿态,暂时驱散了心底翻涌的黑暗。我抱着他,

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。庭院里,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。可我知道,这平静之下,

暗流已经开始了汹涌。2.“啧,王妃真是好福气,出身……嗯,虽说寻常,

可自打进了王府,王爷就把她捧在手心里,这都五年了,盛宠不衰啊。”“可不是嘛,

连小世子都这么聪慧伶俐,真是羡煞旁人。你说,王爷那般人物,

怎么就对王妃……”廊下传来两个小丫鬟压低的议论声,隐隐约约,

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。她们大概以为我离得远,听不见。是啊,在所有人眼中,我,

林微,一个家道中落、父母双亡的孤女,

只因五年前阴差阳错与当时还是献王的戚文宣有了一夜露水姻缘,还“幸运”地诞下了长子,

便得以麻雀变凤凰,从一个需要依附姐姐生存的可怜虫,一跃成为这显赫王府的女主人。

戚文宣……想到那个男人,我的心便是一阵紧缩。这五年来,他待我确实极好。

锦衣玉食自不必说,更重要的是尊重。他给了我王妃应有的体面,

甚至……偶尔流露出的温情,会让我恍惚觉得,我们当真是一对寻常夫妻。

他会耐心教导钰儿读书识字,会在休沐日陪我们母子用膳,

会在宫宴上不动声色地替我挡去刁难。可越是如此,我心底的不真实感和恐惧就越发深重。

戚文宣是什么人?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,年少时便以铁血手腕助陛下稳固朝纲,

如今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。他心思深沉,喜怒不形于色,一双凤眼扫过来,

仿佛能洞悉人心最隐秘的角落。这样的男人,真的会对我这个“意外”如此长情吗?还是说,

他早已察觉了什么,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?我不敢深想。3.“娘亲,蝈蝈不叫了。

”钰儿在我怀里扭了扭,小声提醒我。我回过神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许是累了,

我们让春桃带它去歇歇,好不好?娘亲陪钰儿去描红?”“好!”钰儿立刻高兴起来,

从我身上滑下去,主动牵起我的手。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,

我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几乎喘不过气。这五年,我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
我努力扮演好王妃的角色,打理王府,孝顺太后,更是将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钰儿身上。

我教他说话走路,陪他度过每一次病痛,夜里惊醒,总要亲自去他床边看看才能安心。

我几乎快要骗过自己,我就是钰儿的亲生母亲,我就是这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。

直到林月回来的消息,像一道惊雷,将我彻底劈醒。我的姐姐,钰儿真正的生母。

那个当年生下孩子后,便毫不犹豫跟着情郎私奔,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的女人。她回来了。

她要做什么?是厌倦了外面的漂泊,后悔了?还是,她终于想起来,她还有一个儿子,

而这个儿子,如今是尊贵的献王世子?她会揭穿我吗?以戚文宣那般睚眦必报的性格,

若是知道,这五年来,他宠爱的王妃,他疼爱的儿子,

都是一个处心积虑的谎言……他会如何对我?对钰儿如何?光是想到那种可能性,

我就觉得浑身发冷,如坠冰窟。“娘亲,你的手好凉。”钰儿握紧了我的手,

小脸上满是担忧。我反手握住他温热的小手,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。“没事,钰儿,

娘亲只是……有点冷。”我轻声说,目光再次投向窗外,阳光灿烂,却照不进我心底的阴霾。

五年了。这个我用谎言偷来的美梦,终于……要到头了吗?4.深夜,我坐在灯下,

心不在焉地拿着针线,想给钰儿的肚兜上再绣一只小老虎。

春桃下午收拾碎瓷片时担忧的眼神还印在我脑子里,她说:“王妃,您脸色不好,

早些歇息吧。”我如何能歇?林月回京的消息,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,

激起的惊涛骇浪至今未平。指尖传来一阵锐痛,我“嘶”了一声,低头看去,

绣花针竟直直扎进了食指指腹,一颗鲜红的血珠迅速沁了出来,染红了未完成的老虎眼睛。

那点猩红,带着铁锈般的腥气,猛地将我拖回了五年前那个冰冷刺骨的雨夜。那也是个夜晚,

却远没有如今的温暖明亮。窗外是瓢泼大雨,砸在破旧的屋檐上,噼啪作响。

屋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,光线昏暗,映照着家徒四壁的凄凉。

我刚伺候完卧病在床的母亲喝完药,累得几乎直不起腰,

就听见里间传来姐姐林月压抑的、痛苦的呻吟。她快要生了。我们没有钱请稳婆,

一切都只能靠我。那一夜,我在血污和姐姐的咒骂声中手忙脚乱,

当那个瘦小的、像只红皮猴子似的婴孩终于落地时,我几乎虚脱。姐姐只看了一眼那孩子,

脸上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,只有无尽的厌恶和疲惫。她产后虚弱,脸色苍白得像纸,

却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、冰冷决绝的语气对我说:“微儿,这孩子……是个累赘。

”她把那个还在微弱啼哭的婴儿,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,塞进我怀里。“你处理掉。

”我惊呆了,抱着那个轻飘飘、软绵绵的小生命,手脚冰凉。“姐……姐姐,你说什么?

这是你的孩子啊!”“我的孩子?”林月眼神空洞地望着漏雨的屋顶,

“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。跟着我,只有死路一条。你心善,随便找个地方丢了,是死是活,

看他的造化。”她甚至没有问一句是男是女。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滴落,砸在地上,

也砸在我心上,冰冷刺骨。我看着怀中那个闭着眼、小嘴一瘪一瘪的婴儿,他那么小,

那么脆弱,处理掉?我怎么能……母亲就是在那个雨夜病的更加厉害。或许,

她是被姐姐的话气死的,也可能是真的油尽灯枯。一夜之间,我失去了母亲,而我的姐姐,

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、冷酷的人。她甚至没等母亲下葬,就在某个清晨,彻底消失了。

只在破旧的桌上留下一张字条:我走了,勿寻。留下我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。

我看着怀里饿得直哭的孩子,再看看家徒四壁、连给母亲买口薄棺的钱都没有的惨状,

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就在我走投无路,抱着孩子站在街边,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

不知该将他弃于何处时,我听路人议论,说献王殿下奉旨巡查京畿,车驾即将路过此地。

献王戚文宣。我知道他。他是当今权势最盛的王爷,也是……那夜在破庙中,

与姐姐有过一夜纠缠的男人。姐姐曾带着隐秘的得意向我炫耀过,虽然她后来对此讳莫如深。
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中滋生。太后正在为献王的婚事头疼,据说逼得很紧。

如果我……如果我抱着这个孩子找上去……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抖。这是欺君之罪,

是弥天大谎!一旦被揭穿,万劫不复。可是,不这么做,我和这个孩子,立刻就会死。

要么饿死,要么被我“处理”掉。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应到我的挣扎,忽然停止了啼哭,

用那双尚未聚焦的眼睛,懵懂地“看”着我。那一刻,我心一横。死就死吧!至少,搏一把,

给孩子一条活路!4.我抱着孩子,冲到了街心,拦住了那队威严华贵的车驾。

护卫的呵斥声,刀剑出鞘的冰冷寒光,我都顾不上了。我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,

雨水和泪水糊了满脸,我只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,对着那辆沉默的马车喊道:“民女林微,

求见王爷!民女……民女怀中的孩子,是王爷的骨肉!”四周一片死寂,只有雨声哗啦。

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箭一样射在我身上。不知过了多久,

马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。那时还是献王的戚文宣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他穿着墨色常服,面容俊美却冷峻,一双凤眼深不见底,没有任何情绪。他就那样审视着我,

目光像能剥开皮肉,直透灵魂。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眼睛,又涩又疼,但我不敢眨眼,

只能硬撑着与他对视,心脏跳得像要炸开。他看了我很久,久到我几乎要瘫软在地。然后,

他淡淡地开口,声音在雨中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带上车。”我就这样,抱着孩子,

带着一身雨水和狼狈,进入了献王府。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梦。他请了奶娘喂养孩子,

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。他没有立刻承认我,也没有否认,只是将我们安置在一处僻静的院落。

外界流言四起,他充耳不闻。直到太后亲自过问,他似乎是不堪其扰,

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,一顶小轿,将我抬进了王府,给了我一个名分。新婚之夜。

没有红烛高照,没有宾客盈门。只有我们两个人。他一身酒气,挑起我的盖头。没有温情,

没有喜悦。他用冰凉的指尖,抬起我的下巴,迫使我与他对视。他的眼神依旧深邃,

却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玩味。他凑近我,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,声音低沉,

字字如砸在我心上:“林微,是吗?”“本王倒要看看,你这谎,能圆到几时。

”......指尖的刺痛将我从回忆里猛地拉回。我看着肚兜上那点刺目的红,

心脏仍在狂跳。五年了,新婚夜他那句话,依旧言犹在耳,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利剑。

我这五年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偷来的浮生,难道真的,要到头了吗?戚文宣,

你当年就知道我在说谎吗?如今。你,会放过我吗?5.该来的,终究是躲不掉。不过两日,

门房便来通传,说大小姐林月前来探望王妃。我正在给钰儿念书,听到通报,指尖一颤。

钰儿仰头看我:“娘亲,是谁来了?”我深吸一口气,

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:“是……娘亲的姐姐,你的姨母来了。”“姨母?

”钰儿眨着大眼睛,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感到好奇。我牵着钰儿走到前厅时,

林月已经坐在那里了。五年不见,她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狼狈,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绫罗裙,

发髻梳得一丝不苟,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,竟也透出几分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清雅气质。

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,里面藏着的锐利,和五年前如出一辙。她见到我,立刻起身,

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、带着一丝疏离的笑:“妹妹,多年不见,你……过得可好?

”她的目光,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周围,最后,落在了我身边的钰儿身上。那眼神,

瞬间变得复杂起来。我心头一紧,将钰儿往身后稍稍挡了挡,语气平淡:“劳姐姐挂心,

一切都好。姐姐何时回京的?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,我好派人去接。”“刚回来不久,

安顿下来便急着来看你了。”林月笑着,目光却像黏在了钰儿身上,“这就是小世子吧?

长得真是……俊俏。”她蹲下身,朝钰儿伸出手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钰儿,

到姨母这里来,让姨母好好看看你。”我下意识地想阻拦,

但钰儿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、漂亮的“姨母”有些好奇,又见她笑容温柔,竟犹豫了一下,

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身子。我的心,瞬间沉了下去。6.简单的寒暄过后,

林月便提出想去花园走走。我知道,要来了。果然,行至一处僻静的假山后,

她屏退了随身丫鬟,我也让跟着的春桃带钰儿去旁边看锦鲤。假山隔绝了视线,

只剩下我们两人。林月脸上那伪装的温和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。

她上下打量着我,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,我身上的云锦衣裳,我头上的赤金步摇。

“五年不见,我那唯唯诺诺的妹妹,倒是真有了几分王妃的派头。”她嗤笑一声,“这五年,

你顶着我的名头,过着锦衣玉食、奴仆成群的日子,很得意吧?”我攥紧了袖口,

指甲陷进掌心,强迫自己镇定:“姐姐当年弃他如敝履,如今又何必说这些?”“弃他?

”林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她忽然转身,快步走到不远处正被春桃拉着看鱼的钰儿身边,

不由分说,极其自然地弯腰,将钰儿抱了起来!钰儿先是愣了一下,但奇怪的是,

他并没有哭闹或挣扎,只是有些困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姨母。林月将钰儿紧紧搂在怀里,

脸颊贴着孩子的头顶,用一种近乎宣誓主权的姿态,扭头对我冷笑道:“我当初是不得已!

如今我回来了,林微,你霸占我的人生,霸占我的儿子五年,是时候该还给我了!

”看着在她怀中异常“温顺”的钰儿,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刺穿了我的心脏。但我知道,

此刻我不能倒下,不能慌乱。我深吸一口气,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住,抬眼看她,

语气是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平静:“好。”林月显然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,

她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。“我可以还给你。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目光直视着她,

“但不是现在。”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意思就是,你要等我安全离开,

抵达邻国安顿下来之后,才能揭穿真相。”我清晰地吐出我的条件,“否则,

以戚文宣睚眦必报的性格,若让他知道我们联手骗了他五年,你觉得,盛怒之下,

他会放过谁?是我这个冒牌货,还是你这个‘红杏出墙’又回来混淆皇室血脉的真货?

”林月的脸色变了几变。我继续加码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:“另外,

给我十万两银票。这五年,我替你养儿子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这算是我应得的酬劳。

拿到钱,我立刻消失,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。”她死死地盯着我,

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。但我只是平静地回视她。我知道,我必须表现得无懈可击。良久,

她像是权衡了利弊,终于咬牙道:“……好!我答应你!但你最好说到做到,

否则……”“否则鱼死网破,对谁都没好处。”7.我接过她的话,顿了顿。

看着她抱着钰儿那副迫不及待想要上位的样子,心底涌起一丝冰冷的嘲讽,补充道,“姐姐,

别怪我没提醒你。戚文宣最恨背叛与欺骗。你想坐上这王妃之位,享受这泼天富贵,

也得先有命享才行。”林月眼神闪烁了一下,抱紧钰儿,冷哼一声:“不劳你费心!

”她抱着钰儿转身离开,那背影,写满了即将得偿所愿的急切。我看着她们消失在假山尽头,

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踉跄一步,靠在了冰冷的假山上。阳光透过山石缝隙照下来,

明明晃晃,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。钰儿……我的钰儿……交易达成了,可我为什么,

觉得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块,那么空,那么疼。.....和林月达成交易后,

我开始了仓促又隐秘的准备。幸好,这五年来,

戚文宣赏赐给我的首饰头面不在少数可以悄悄脱手。过程心惊肉跳,每一次等待回音,

都像在油锅里煎熬。我怕被戚文宣的眼线察觉,怕当铺老板多嘴,怕任何一点风吹草动,

都会让我万劫不复。当最后一张面额巨大的银票被表亲小心翼翼塞进我手里时,

我终于送了一口气。收拾行李更是简单到近乎寒酸。我只带了几件素净的换洗衣服,

几还有钰儿小时候玩过的一个褪了色的布老虎。属于“献王妃”的华服美饰,我一件未动。

它们从来就不真正属于我。离府的日子定在三日后,一个天色未亮的清晨。

我谎称要去城外的寺庙斋戒祈福三日,为王爷和世子祈福。这是我能想到的,

最不易惹人怀疑的借口。那天早上,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王府侧门。

春桃红着眼眶,帮我把那个不大的包袱拎上车。她是我唯一告知实情并决定带走的身边人,

除了她,我无人可信,也无人可带。“王妃……”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。我最后回头,

深深望了一眼这生活了五年的地方。朱门高墙,庭院深深,

这里曾给过我虚假的安宁和真实的温暖。而这一切,都将结束了。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

正准备转身上车——“这么早,王妃是要去哪儿?”一个低沉、听不出情绪的声音,

毫无预兆地在我身后响起。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,猛地转身。只见侧门的阴影里,

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。身形挺拔,披着墨色大氅,

正是本该在半个时辰后才出门上朝的戚文宣!他怎么会在这里?!这个时辰,

他通常还在书房用早膳!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,几缕发丝沾在额角,

让他平日的威严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风尘仆仆。他的目光,平静地落在我身上,然后,

缓缓扫过春桃手中那个正要递上马车的、略显臃肿的包袱。那目光并不锐利,

却像有实质的重量,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,心脏疯狂地擂动,几乎要跳出胸腔。他看到了!

他一定看出了我要离开!完了。全完了。8.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,大脑一片空白。

但求生的本能,让我强行压下了恐惧。

我极力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、带着些许惊讶和担忧的笑容:“王爷?

您怎么……臣妾正要去大觉寺为王爷和钰儿斋戒祈福几日,祈愿王爷身体康健,

钰儿平安顺遂。”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,听起来像是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。

他沉默着,只是看着我,眼里没有任何波澜,让我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。是怀疑?

是愤怒?还是……已经看穿了一切?时间仿佛停滞了。雨丝落在脸上,冰冷刺骨。

就在我几乎要撑不住时,他终于开口了,声音依旧是淡淡的,听不出喜怒:“祈福?也好。

”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在我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然后移开,望向灰蒙蒙的天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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