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贺洲,盛华集团唯一继承人。我爸被他最信任的副总汪海气进ICU,生死未卜。
汪海趁机独揽大权,把我当个屁一样踢出公司。所有人都以为我完了,是个只会花钱的废物。
他们错了。废物,有时候是最好的伪装。我换上保洁服,拿起拖把,
潜入集团最底层的子公司。我要从最脏的厕所开始,亲手把这栋楼里的垃圾,一个一个,
清理干净。他们踩我,羞辱我,把我当成脚底的泥。他们不知道,每句嘲讽,
每个轻蔑的眼神,都只是在给我手里的证据清单,添上新的一笔。这是一场狩猎。而我,
是那个穿着保洁服,耐心擦拭猎枪的猎人。汪海,李建军,还有你们所有人……洗干净脖子,
等我。1“新来的?叫什么?”“阿洲。”“行,阿洲,以后你就跟我混了。我叫王德发,
叫我老王就行。”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头发花白,一身洗得发黄的蓝色工服,
腰间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。他是这层楼的保洁班长。我点点头,没多说话。
他递给我一套同样款式的工服,一股子消毒水和汗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“去换上吧,
试衣间在那头。换好了过来,我教你怎么用家伙事儿。”我拿着衣服,走进狭窄的更衣室。
镜子里的人,穿着一身价值六位数的手工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几分钟后,
镜子里只剩一个穿着蓝色工服,头发随便扒拉了两下,眼神平静的年轻人。贺洲死了。现在,
我只是阿洲。盛华集团第三子公司的保洁员,阿洲。我爸躺在ICU的第五天,我站在这里。
把他气得脑溢血的汪海,如今正坐在这栋楼最顶层的办公室里,当着他的土皇帝。我要做的,
就是从这最底层开始,把他亲手搭建的王国,一块砖一块砖地拆掉。老王领着我熟悉工具间。
拖把,扫帚,各种颜色的清洁剂。他讲得很细,哪个牌子的洁厕灵去污垢最快,
哪个牌子的玻璃水擦出来最亮。我听得也很认真,像个第一天上班的实习生。“咱们这行,
没什么技术含量,就是个细心和耐心。”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尤其是咱们负责的这一层,
市场部,幺蛾子最多。那帮年轻人,喝个咖啡都能洒半走廊。还有那个李经理,屁事儿最多,
最难伺候。”李经理,李建军。汪海的头号狗腿子,也是我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。“记住了,
看见李经理,躲着点走。他那个人,就喜欢拿我们这些干活的撒气。”老王又嘱咐了一句。
我应了一声:“知道了,王哥。”第一份工作,是清洗男厕所。老王给我做了个示范,
从便池到地板,每个角落都讲得清清楚楚。“行了,剩下的交给你了。记住,手脚麻利点,
市场部那帮人,喝水跟喝汤一样,厕所跑得勤。”说完,他提着自己的工具桶去了女厕那边。
我戴上手套,拿起刷子,开始干活。便池里有没冲干净的烟头,洗手台上溅满了水渍和泡沫,
地上的脚印乱七八糟。我爸有洁癖,贺家的厕所,干净得能当镜子照。我从小耳濡目染,
对付这点脏污,不算难事。***得很投入,甚至有点享受这种纯粹的体力劳动。
它能让我暂时忘掉ICU里监护仪的滴滴声。正刷着最后一个便池,厕所门被推开了。
一个穿着花衬衫,头发抹得油光锃亮,挺着个啤酒肚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一边解皮带,
一边斜着眼看我。“新来的?手脚挺利索啊。”他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天生的优越感,
好像在夸奖一只会作揖的狗。我没理他,继续手里的活。他站到我刚刷干净的便池前,
哗啦啦地放水。完事了,拉链都没拉好,就走到洗手台前,甩了甩手上的水,溅了我一脸。
他看着镜子里的我,嘴角一撇:“小子,机灵点。我姓李,是这层的经理。以后我来上厕所,
你最好给我把马桶圈提前擦热了,听见没?”李建軍。我抬起头,隔着镜子和他对视。
他大概没见过一个保洁员敢这么直勾勾地看他,愣了一下,然后眉头皱了起来:“看什么看?
还不快干活!厕所这么大味儿,你是想熏死我吗?”我没说话,拿起旁边的空气清新剂,
对着他脚底下“呲”地喷了一下。一股廉价的柠檬香精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。
李建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懵,指着我:“你……”我平静地开口:“李经理,
现在不熏了。”他大概是觉得跟我一个保洁员计较有失身份,
又或者是我过于平静的反应让他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他“哼”了一声,整理了一下裤子,
背着手走了出去。门关上的瞬间,我脸上的平静消失了。我看着他用过的那个便池,
拿起刷子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用力地刷了起来。李建军。很好。我们的游戏,开始了。
2第二天,我正式上岗。我的工作范围是市场部整个楼层的公共区域清洁,
包括走廊、茶水间和两个厕所。市场部的人,果然像老王说的那样,是一群“精英”。
每个人都穿着光鲜亮丽,走路带风,说话中英文夹杂,手里不是星巴克就是瑞幸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,就像看一个会移动的垃圾桶。我不在乎。我像个幽灵一样在他们中间穿梭,
拖地,擦桌子,倒垃圾。我的耳朵,却像雷达一样,
捕捉着每一个从他们嘴里飘出来的碎片信息。“听说了吗?
汪总下个月要去新加坡谈个大项目。”“李经理昨天又被他老婆打电话来骂了,
在办公室摔了杯子。”“新来的那个实习生,好像是汪总的远房亲戚。”这些信息,
无关紧要,但我都记在心里。猎人,需要了解他猎场里每一只兔子的习性。上午十点,
茶水间的高峰期。一个叫张伟的男员工,端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,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。
“……这个case你放心,我已经跟李经理汇报过了,
绝对没problem……”他没看路,我也“没看见”他。我们的身体交错而过。
他手里的咖啡杯一斜,滚烫的褐色液体泼了出来,一半在他雪白的衬衫上,
一半在我刚刚拖干净的地上。“卧槽!”张伟叫了一声,赶紧看自己的衣服。
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。张伟看清是我这个保洁员“撞”了他,脸立刻拉了下来。
“你没长眼睛啊?会不会走路?”他指着我的鼻子,“知道我这件衬衫多少钱吗?
把你卖了都赔不起!”我没说话,默默地放下拖把,转身去拿抹布。他以为我怕了,
声音更大了:“你倒是说话啊!哑巴了?一个臭扫地的,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会说?
”茶水间门口围了几个人,都在看热闹。我拿着抹布回来,蹲下身,开始擦地上的咖啡渍。
我的动作很慢,很仔细,仿佛在擦拭一件艺术品。张伟还在那骂骂咧咧:“妈的,
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。这衣服废了,下午还要见客户呢……”我擦完了地,站起身,
看着他胸口那一大片咖啡渍,认真地说:“擦不掉了。”“废话!我当然知道擦不掉了!
要你在这说?”他气得脸都红了。“我的意思是,”我拿起地上的抹布,
那块抹布现在是咖啡色的,“你的衬衫,现在和我的抹布一个颜色。很配。
”周围看热闹的人,有人没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张伟的脸,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。
他指着我,手指都在发抖:“你……***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“我说,
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把手里的抹布递到他面前,“你的咖啡,只配拖地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
但茶水间门口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空气安静了。所有人都没想到,一个保洁员,
敢这么跟市场部的“精英”说话。张伟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。
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“侮辱”。动手打我?他不敢,公司有监控。骂我?
他发现自己竟然骂不过一个扫地的。就在这时,李建军从他办公室里出来了。“吵什么吵?
这里是公司还是菜市场?”张伟看见救星来了,立刻指着我告状:“李经理!
你看这个新来的保洁!他把我衣服弄脏了,还骂人!”李建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
眼睛眯了起来。“又是你。”他昨天刚在厕所被我怼过,今天又是我。他背着手,
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:“阿洲,是吧?第一天上班,就惹事。
我看你这份工作是不想要了。”我没看他,而是看着张伟,
平静地说:“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,撞翻了咖啡。监控可以证明。
”李建军冷笑一声:“监控?为一个保洁员,调监控?你配吗?”他转向张伟,
口气缓和了一些:“行了,张伟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跟一个扫地的置气,掉了你的身价。
衣服我让财务给你报销。你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。”张伟得了台阶,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
走了。李建军这才重新看向我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“小子,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,
有什么背景。到了这儿,是龙你得给我盘着,是虎你得给我卧着。”他伸出手指,
戳了戳我的胸口。“今天,就罚你把整个楼层的垃圾桶,全都给我用手掏干净,不准戴手套。
什么时候掏完了,什么时候下班。”他以为这个惩罚足够恶心,足够让我屈服。
他看见我点了点头。“好的,李经理。”我的顺从,让他很满意。他觉得他找回了场子,
重新树立了权威。他哼着小曲,背着手回了办公室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眼神冷了下来。
用手掏垃圾桶?可以。李建军,我保证,用不了多久,你就会知道,什么才是真正的垃圾。
而你,就是最需要被清理的那一个。3李建军的惩罚,在整个市场部传开了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。他们大概觉得,这个新来的刺头,终于被经理给治了。
我没理会那些目光,推着我的垃圾车,从楼道东头开始,一个一个办公室地收垃圾。
到了掏垃圾桶的环节,我直接把垃圾袋提出来,然后把手伸进空桶里,装模作样地摸了一圈。
谁会真的检查垃圾桶是不是用手掏的?李建军的命令,不过是为了在员工面前羞辱我,
满足他那点可怜的权力欲。我一边干活,一边观察。哪个办公室的人最浪费纸,
哪个办公室的人喜欢点重口味的外卖,哪个办公室的人,有偷偷藏起来的零食。
李建军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,门上挂着“经理室”的牌子。我敲了敲门。“进。
”我推门进去,他正靠在老板椅上,一边喝茶一边看文件。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
眼神里全是得意和轻蔑。“李经理,我来收垃圾。”“嗯,放那儿吧。
”他指了指门边的垃圾桶。我走过去,把垃圾袋提出来。然后,我当着他的面,
把手伸进了垃圾桶里。我的手指在桶底摸索着。李建军看着我的动作,
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。他很享受这一刻。我摸到了几张揉成一团的纸。我把它们拿出来,
慢慢展开。是几张废弃的报销单。上面的抬头,是“金碧辉煌KTV”,金额分别是五千八,
八千八。事由写的是“客户招待”。我把报销单重新揉成一团,扔回垃圾袋里。然后,
我把手拿出来,在衣服上擦了擦。“李经理,您的垃圾桶,真干净。
”李建军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,只当我在服软,哈哈一笑:“知道就好。以后做事,
多用用你那个脑子。别总像个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”我没接话,提着垃圾袋准备离开。
走到门口,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他。他正端起茶杯,吹了吹上面的热气。
办公室的灯光照在他的头顶,一片锃光瓦亮的景象。“李经理。”“嗯?还有事?
”他有点不耐烦。“您的头,有点脏。”“什么?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。
“我说,上面好像有灰。”我一本正经地说,“需要我帮您擦擦吗?我新换的抹布,很干净。
或者,用我刚掏过垃圾桶的手也行,我不嫌弃。”李建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终于反应过来我是在耍他。“你……***的给我滚出去!
”他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,茶水溅得到处都是。我没滚。我只是站在原地,看着他,
平静地说:“李经理,发这么大火,是报销单有问题吗?”这句话,像一把冰锥,
瞬间刺破了他虚张声势的怒火。他的表情凝固了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什么报销单?
”他的声音里,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“没什么。”我拉开门,走了出去,
“我就是觉得,金碧辉煌这个名字,听起来挺贵的。”我轻轻带上门,把他的震惊和恐惧,
都关在了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。走廊上,几个假装在工作的员工,都偷偷地往这边看。
我推着我的垃圾车,继续往前走。车轮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轻微的咕噜声。就像游戏里,
boss掉血的声音。李建军,你的血条,我先帮你清掉一格。别着急,这才刚刚开始。
你头上的那点灰,我会帮你擦干净的。用砂纸。4李建军消停了两天。他看我的眼神,
不再是单纯的轻蔑,而是多了一丝忌惮和怨毒。他大概想不明白,一个保洁员,
怎么会知道KTV报销单的事。他越想不明白,就越害怕。
市场部的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。他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使唤我,
甚至有人会在我经过时,主动把脚边的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。只有老王,还是老样子。
“阿洲,你小子,可以啊。”午休时,他跟我一起蹲在楼梯间吃饭盒,
“听说你把李建军给怼了?”“没,王哥,我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。”“你那叫开玩笑?
整个部门都传遍了。”老王咬了一口馒头,压低声音,“不过,怼得好!
那孙子就不是个东西!天天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干活的。克扣我们的加班费,
还拿我们当出气筒。”我***饭,没说话。“我跟你说,这李建军,屁股底下不干净。
”老王凑近了些,“他手底下管着部门的采购。办公用品,客户礼品,都从他手里过。
这里面的油水,大着呢。”“王哥,你怎么知道?”“嗨,我在这干了快十年了,
什么没见过。”老王叹了口气,“以前也有人想举报他,结果呢?举报信刚递上去,
第二天人就被开了。人家上头有人。”上头的人,就是汪海。我知道。
李建军是汪海喂的一条狗。想动狗,得先看看主人的反应。“王哥,那他采购的东西,
都放哪儿?”“就咱们楼下那个小仓库。钥匙平时都在他办公室锁着。”老王看了我一眼,
“你问这个干嘛?小子,我可告诉你,别乱来啊。胳膊拧不过大腿。
”我笑了笑:“我就是好奇。王哥你放心,我一个扫地的,能乱来到哪去。”吃完饭,
我照例去收垃圾。经过李建军办公室门口时,我特意放慢了脚步。门虚掩着,
里面传来他和别人的对话声。“……那批货我已经收了,东西就在楼下仓库。你放心,
绝对的天衣无缝。”“钱什么时候给我?”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有点急。“急什么?
等我把这批货报销的流程走完,款下来了,少不了你的。记住,东西是你送来的,质量好坏,
跟我没关系。”“行,李经理,我信你。”脚步声响起,有人要出来了。我立刻推着车,
快步走开,拐进了旁边的茶水间。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从李建军办公室里出来,
左右看了一眼,快步走向电梯。我记下了他的脸。等他走了,我才从茶水间出来。机会来了。
下午,快下班的时候,我看见李建军拿着车钥匙,哼着歌提前走了。我等了十分钟,
确定他不会回来,然后走进了保洁工具间。老王挂在墙上的那一大串备用钥匙里,有一把,
是仓库的。他告诉过我,以防万一。我拿出那把钥匙,手心有点出汗。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,
但机会稍纵即逝。我来到楼下的小仓库门口。这里很偏僻,平时没什么人来。钥匙***锁孔,
轻轻一拧。“咔哒”一声,门开了。仓库里堆满了杂物,空气中一股子霉味。
我打开手机手电筒,在里面寻找着。角落里,堆着十几个半人高的纸箱。箱子是新的,
上面没有任何标识。我划开其中一个。里面不是办公用品,也不是客户礼品。
是一箱一箱的劣质红酒。酒瓶上贴着歪歪扭扭的法文标签,
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小作坊自己印的。我拿起一瓶,摇了摇。这就是李建军所谓的“货”。
用这些廉价的假酒,冒充高档礼品,从公司套取采购款。我用手机拍下了这些红酒,
还有箱子上的入库单。单子上,李建军的签名龙飞凤舞。证据确凿。我把所有东西恢复原样,
锁好门,把钥匙放回了工具间。整个过程,不到十分钟。回到更衣室,我脱下工服,
换上自己的衣服。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眼神平静,心跳也恢复了正常。我以为我会紧张,
会激动。但没有。我只是觉得,垃圾,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。而我的工作,
就是把它们一个个地找出来,然后扔进去。李建军,你的黄金,我找到了。很快,
它就会变成压死你的最后一根稻草。5第二天,我照常上班。李建军看我的眼神依旧不善,
但他没有再找我麻烦。他大概还在为那几张KTV报销单心虚。他不知道,一个更大的麻烦,
正在下水道里等着他。我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把仓库里的假酒,和他贪腐的行为,
以一种“合理”的方式,暴露在更多人面前的机会。这个机会,很快就来了。周三,
公司高层要来子公司视察,其中就包括汪海。为了迎接领导,整个公司提前一天开始大扫除。
李建军把市场部的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开会,唾沫横飞地强调着卫生的重要性。
“……特别是公共区域!地面要擦得能照出人影!办公桌上不准有任何杂物!
谁要是给我掉链子,让领导看见一点不满意的地方,年终奖就别想要了!”他讲得慷慨激昂,
仿佛他自己是公司的形象代言人。我站在会议室门口,推着我的清洁车,静静地听着。好戏,
该开场了。视察当天上午,我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公司。我先去了男厕所。我从工具包里,
拿出一大卷厨房用的保鲜膜,还有一个小小的通渠胶囊。我把保鲜膜一层一层地,
紧紧地封在了其中一个马桶的内壁上,位置很隐蔽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然后,
我把那个胶囊扔进了马桶深处。这个胶囊,是我托人从国外买的。遇水后,
会在管道内迅速膨胀,形成一个坚固的凝胶状堵塞物。除非用专业的强酸疏通剂,
否则根本冲不掉。做完这一切,我像往常一样,开始了我的清洁工作。九点半,
高层领导准时到达。汪海走在最前面,身后跟着一群公司高管。李建军像条哈巴狗一样,
跟在旁边,满脸谄媚的笑容,不停地介绍着市场部的“辉煌业绩”。一行人从走廊上走过。
我正拿着抹布,在擦拭墙角的踢脚线。汪海的皮鞋,锃光瓦亮,从我眼前走过。
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味道,和我爸用的是同一个牌子。我的手,握紧了抹布。
视察进行得很顺利。李建军的准备工作很充分,整个办公室看起来焕然一新。
汪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。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市场部,前往下一个部门时,
“意外”发生了。陪同的一位高管,突然捂着肚子,表情有点痛苦。“汪总,不好意思,
我得去一下洗手间。”李建军立刻殷勤地指路:“王董,这边请,这边请。”那位王董,
走进了我“布置”好的那个厕所隔间。所有人都等在外面。一分钟后,
厕所里传来了冲水的声音。然后,是第二次,第三次。再然后,
隔间里传来了王董一声恼怒的惊呼。紧接着,浑浊的黄褐色液体,从隔间的门缝里,
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。空气中,瞬间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汪海的脸,当场就黑了。李建军的笑容僵在脸上,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王董狼狈地从隔间里冲出来,裤脚上沾着污渍,脸色铁青:“李建军!
这就是你们市场部的卫生标准?!”“王董,我……我……”李建军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,
“我马上叫人来处理!马上!”他冲着走廊大喊:“保洁呢!保洁死哪儿去了!
”我推着我的清洁车,从人群后面,“慢吞吞”地挤了进来。“李经理,我在这。
”“你还愣着干什么!没看见马桶堵了吗!还不快去通!”李建军指着我,气急败坏地吼道。
我走到厕所门口,看了一眼里面“水漫金山”的惨状,然后一脸“为难”地看着李建军。
“李经理,这个堵得太厉害了,我这工具不行啊。得用专业的强力疏通剂才行。
”“那还不快去拿!”“疏通剂是特殊化学品,平时都锁在楼下仓库里。
钥匙……钥匙在您那儿啊。”我“无辜”地摊了摊手。李建军的脸,白了。
当着汪海和所有高管的面,他不能说他没有钥匙,也不能说他把钥匙搞丢了。他只能咬着牙,
从口袋里掏出那串他从不离身的钥匙,递给我。“快去快回!”我接过钥匙,转身就走。
我知道,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我。我没有直接去仓库,而是先绕到了消防通道。我拿出手机,
拨了一个号码。“喂,可以开始了。”挂掉电话,
我才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堆满了假酒的仓库。我用李建军的钥匙,打开了仓库的门。门外,
汪海,王董,还有所有高管,都在等着。他们等着我拿出疏通剂,去解决那个堵了的马桶。
而我,即将向他们展示的,是一个比堵塞的马桶,要肮脏一百倍的东西。6我推开仓库门。
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。我没有立刻进去找疏通剂,而是站在门口,回过头,
一脸“困惑”地看着李建军。“李经理,疏通剂放哪儿了?这里面东西也太乱了吧。
”李建军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恨不得亲自过来把我踹进去。厕所那边的味道,
已经飘到了走廊上。“就在门后那个架子上!你自己不会找吗?废物!”他压低声音怒斥道。
我“哦”了一声,走了进去。但我没有走向那个架子。我走到仓库中央,
那堆码放整齐的纸箱前,然后“一不小心”,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。我的身体,
重重地撞向了那堆纸箱。哗啦啦——最上面的几个箱子,被我撞得摔在了地上。箱子摔开了。
一瓶瓶贴着劣质法文标签的红酒,滚了出来,铺了一地。其中一瓶,滚到了汪海的脚边。
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所有人都看着地上的红酒,又看看脸色煞白的李建军,
表情变得玩味起来。汪海低头,看了一眼脚边的酒瓶。他没弯腰去捡,只是抬起头,
目光像刀子一样,落在了李建军的脸上。“建军,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喜怒,
“公司的仓库里,什么时候开始存酒了?”李建军的冷汗,像下雨一样,从额头上流了下来。
“汪……汪总……这个……这个是……”他结结巴巴,大脑一片空白。
那位裤脚还沾着污渍的王董,弯腰捡起了一瓶酒,拿到鼻子前闻了闻,然后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“这不就是市面上那种几十块钱一瓶的勾兑酒吗?李经理,你采购这么多,
是准备给员工当福利发?”他的话,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抽在李建军脸上。
我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,装作一副闯了大祸的样子,低着头,小声说:“对不起,
李经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李建军现在哪还顾得上我。他死死地盯着汪海,嘴唇哆嗦着,
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汪海没有再看他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雪茄,旁边立刻有高管凑上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