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桌坐着班草……是一件好事吗？这是夏泽第五次在课上扯下我的头绳。「看***什么，

我脸上有东西吗？」他冲我笑得无辜，只是这一点也不好笑。课堂上响起窃窃私语，

几道阴险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。「要不我们放学把她头发剪了吧！

省得狐狸尾巴似的老扫着夏泽的眼！」「同意！我来帮忙！」

1 厕所惊魂夜我蹲在厕所的隔间，狭小的空间让人有些窒息。已经晚上九点了，

外面教学楼走廊里有几道脚步声，始终不远不近地徘徊在厕所附近。

我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黄昏变成漆黑的夜，脑海里回放着我的「过错」。白天的数学课上，

我记着笔记，头发忽然散落。扎头发的头绳被扯落，我回头，夏泽睁着大眼睛，

只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：「看***什么？我脸上有东西吗？」这学期起，

夏泽开始坐在我的后座，他高高瘦瘦，有着一双笑起来充满灵气的桃花眼，天生的白皙皮肤，

喜欢打篮球也没曾被晒黑。每次体育课，班里好几个女生都抢着给夏泽送水，

对着夏泽的拍立得照片惊呼，说他凌乱的刘海上挂着的汗珠都像琉璃。我不明白，

阳光下的琉璃是宝石般炫彩夺目的，而夏泽头上的只是汗珠。这样的把戏已经很多次了，

我忍无可忍，压低声音提醒他：「不要再扯我的头发了！」「许知安！」

数学老师严厉地叫我的名字。我回头起身，

看到那一向严肃的数学老师拧着眉敲黑板：「你来说下一步怎么做！」

这是月考卷的最后一道大题，黑板被写得密密麻麻，我和夏泽纠缠的半分钟里，

思路已经断掉了。「我不会做……」我的脸在全班注视而来的灼热目光中变得通红，低下头。

「坐下，认真听！」我坐下后始终低着头假装看书，清晰地听到了几声冷笑和窃窃私语。

「忙着勾引男人呢，怎么会做？」「还专门扎着个粉色蝴蝶结。」

「要不我们放学把她头发剪了吧！省得狐狸尾巴似的老扫着夏泽的眼！」「同意！我来帮忙！

」她们真的拿了剪刀，四个人分两批，两个堵在校门口，两个守在教室里。

我明明什么都没做，却莫名其妙地被人讨厌，被凶神恶煞地逼着躲在这个厕所接近四个小时。

终于有一个失了耐心，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，

厕所的门板被重重地踹了一脚：「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一辈子！」

我的心脏在那一声巨响里猛然一跳，不过门外的脚步声好像消失了。我又等了很久，

等到空旷的教学楼里只剩风声，才将厕所门打开一条缝。确认门外真的没人，

一滴泪劫后余生地从眼角流下。我迅速擦去，默默地走***室，

在黑暗中摸索着收拾书包回家。2 流浪狗之友家里，时针已经走到了十点。

「怎么这么晚回家？」爸爸从厨房里端出来给我留的饭菜，热好了正冒着热气。「我……」

我连叹气的力气也没有了，算了。「我在学校多看了会儿书，下次早点回来。」

我回屋写完了作业，等到奶奶和爸爸都睡了，把吃剩的饭菜用塑料袋装好，悄悄出了门。

十二点的老街宁静很多，零星的车辆从我身边呼啸而过，

我把打包的剩菜剩饭放在了一处漆黑的巷口。很快有几只流浪狗窜出来对着我摇尾巴，

提起两只前腿想跳上我的大腿。在他们簇拥的热情之下，好不容易打开塑料袋，

将饭菜分在几个碗里。我蹲下身子，几只小狗边吃还边摇着天线般的尾巴，

把我心里的苦涩也一扫而空。「慢点吃吧，我明天还会来的！」这条巷子老得只剩围墙了，

里面的人都搬了出来，倒是成了流浪狗的庇护所。我每天带来的饭菜不多，

这些小狗却被养得白白胖胖，仿佛没有饿肚子的烦恼，即使我没有带食物，

也会对着我翻肚皮，睁着圆圆的眼睛围着我转。有一只小狗是春天刚生下来的，

现在还是巴掌大的小狗，耷拉的小耳朵总是在它跑起来的时候一晃一晃。

我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狗头：「今天太晚了不能跟你们玩了，我要回去睡觉了，晚安！」

手腕上的粉色蝴蝶结头绳上的亮片，在小巷昏暗的月光里闪闪亮亮。

那被堵在厕所的恐惧又一次升腾而上，我把头绳取下来，套在了小狗的头上。

「那就先送给你吧！」刚好合适，粉色蝴蝶结像领结，它现在像一只优雅的艺术家小狗。

小狗也很高兴，原地转了好几个圈，在原地蹦蹦跳跳地跳起了踢踏舞。

3 校园暴力风波第二天上学，昨天那四个要剪掉我头发的女生忽然收敛了对我的恶意。

她们只字不再提，眼里甚至有几分对我的怜悯。还有看笑话的暗喜。「许知安，有人找你，

在教学楼那边。」体育课上，忽然有人来带话。我不记得还有什么朋友会找我，

刚转身走进楼里，一双手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进了厕所。厕所里站着另一个女生，

她披散着头发，涂着***的口红，还打了一点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腮红。

她精致的面容上却带着一个嫌恶的表情，忽然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。耳朵里一阵鸣响，

眼前的画面模糊了一瞬，脸上的疼痛感才浪涌般袭来。「贱人，

你不知道夏泽是有女朋友的吗？」又是夏泽。「那就管好你的男友别再来骚扰我了。」

对方怒气暴涨，抬手想再扇我一巴掌，被我一把抓住。她的手挥不动，挣不脱，

只能咬牙切齿地和我眼神对峙。她的眼里是火，我的眼里是冰，分毫不退。「你们在干什么？

」直到恰好要下楼吃饭的班主任路过，才终止了这场争斗。我脸上还红肿一片，

班主任知道我从不惹事的性格，立马判断是对方先动的手。这是一场校园暴力，

他将我们都叫去办公室。我的班主任质问曾心爱：「许知安和你之前连交集都没有，

你为什么忽然殴打她？」曾心爱被这质问的语气激怒，

忽然气愤地指着我的鼻子：「这都是她自找的，谁让她勾引夏泽！

不知道我才是夏泽的女……」她反应过来闭嘴时，全场都因为她自爆早恋投去目光。

两位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已然在心中下了判断，空气安静下来。很快夏泽也被叫来，

年级主任将早恋的事告诉他们家长，狠狠训斥后，又勒令他们写三千字的检讨。

在年级主任的压迫下，曾心爱不情不愿地给我道歉，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。

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，把事情揭过。4 巷口奇遇出了办公室，

那些平时不搭理我的女生都围在了门口，看到结局后，失望地散去。

我坐立不安地熬到了放学，回家的路上，在那个老巷附近听到阵阵小狗的呜咽。

曾心爱掐着一只小狗的脖子拎在手里，脖子上还有我套上的粉色蝴蝶结。「放开它！」

「好啊！」曾心爱冷笑一声，甩手将小狗扔向了天空。小狗小小的身体被扔到了巷子的深处，

我毫不犹豫地向着落点奔去。「真的要引她去那吗？」夏泽眼里闪过些许迟疑。「当然，

你忘了她害我们俩被训！」曾心爱攥紧了拳头，「那个人脾气出名的臭，

至少会打断她一条腿！」不管他们说的是谁，我只想赶紧找到我的小狗。

我很少到巷子的另一头来，这里有几棵香樟树，树后走出来一个少年拦在我的身前。

少年穿着漆黑的衬衫，一双狭长的眼睛有刀刃般的锋芒。

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会打断我的腿，不经意地挪开视线，试探着从他身边绕过。

「你来这里干什么？」他忽然从背后问我，等我回头再看他，

他就披上了一件和我同校的校服外套，眼神平和了许多。他分明是一个和我同校的学生而已，

是我见过太多不善的眼睛，差点误会这个少年。「找我的小狗。」小狗还活着，

它被繁密的枝丫缓冲后落在了树干上，正「呜呜」地哭着。「小狗别害怕！我来了！」

我拉着较低的树干，准备爬上树。「我来帮忙吧。」那个少年身手敏捷，两下就飞上了树，

抱住了小狗。他单手抱狗，下来有些困难，我伸手去扶，少年自高处便跳，稳稳落地。

我赶忙接过小狗，抱在怀里安慰。都怪我，连累这么小的小狗受这样的苦，小狗还不怪我，

还是依偎在我的怀里摇尾巴。「谢谢你！」「不客气！」少年也很喜欢小狗，伸手摸了摸。

我把小狗放到地上，我们蹲在它身边，看小狗又活泼地跑跳起来。「真可爱，

你家小狗叫什么名字？」我摇摇头：「它没有名字，是流浪狗，家里不让养。」

「我们养它就不是流浪狗了，给它取个名字吧！」「叫……乐乐？」少年沉默了一会儿，

然后赞叹道：「那一定是一辈子的快乐小狗了！」「是的！」「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？」

少年好心又好奇，可我不想再提及这件事，只说：「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墙了。」「哦。」

我又失落起来，小狗因为带着我的蝴蝶结头绳，被坏人扔到了那么高的地方。

「这是个小公狗，粉色不适合它，还是我来保管吧，明天再给它带个狗牌来。」

少年把头绳从狗头上拿下来，也算是刚好解决了蝴蝶结的问题。太阳要落山，我们各自回家。

5 乐乐的守护者「你……你怎么还能来上学？」夏泽不可置信地问我。我没有理他，

他又打量我好久，发现我没有任何异常。「你运气真好！」他郁闷地抓着头发，

喃喃自语：「奇怪，他昨天不在吗？」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，

明明我们的关系应该已经到了见面不是冷脸就该吵架的程度，他却若无其事地和我说话。

好在那些事后，夏泽不再扯我的头发，我能够安心地听课。放学的铃声一响，我就去看乐乐。

巷子口一处阳光最好的地方，忽然多了一个蓝色的木制小狗屋，上面写着「乐乐之家」。

少年再次出现，他身后跟着乐乐。乐乐嘴里叼着半根火腿肠，屁颠屁颠地跟在少年身后。

一天，这个人就已经收买了乐乐，乐乐过了好久才看见我，飞扑到我的怀里。

少年把一块木板搭在狗屋的门口，作为最后一块用来防进水的门槛，

然后拍拍手：「大功告成！」我心中惊异：「这狗屋是你自己做的？」他点点头，

他的校服上还有一些木屑，看起来木板都是他亲手锯的。「你一下午都在这做狗屋吗？

你跟我一个学校，今天不用上学吗？」

少年把说好的小狗项圈套在乐乐脖子上：「最后一节体育课而已，反正自由活动，

很多走读生都会提前走的。」我把乐乐抱起来问道：「你真是享福啦！喜不喜欢新房子？」

「你跟狗说话，它又听不懂，能回答你吗？」少年半笑着问我。「它现在是小狗，

但是你怎么知道它哪天不会变成人呢？」少年明显愣了一下，问我：「狗……变成人？」

记忆在我脑海中闪现，我摸着乐乐，眼里浮现悲伤。「我小学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喂流浪狗了，

但是家里一定不会同意，我只能每天晚上摸黑来……」那时这里的狗还没有那么多，

每一只我都记得名字，记得样子。大黄的头上有三个烟头烫过的疤，但是热情又忠心，

老远就会接我；小黄最贪吃，有时候吃得太多，别的小狗一口也吃不上；小白最可爱，

爱干净……但是不知道哪天起，巷子里来了新的小狗。它黑黑的缩在角落里，怕人得很，

我一去它就消失不见。我怕它胆小抢不过别的狗，单独给它买了一个碗，

然后离开等它自己出来吃。过了十来天，我觉得它应该不会怕我了，给它唱狗儿歌。

「小狗乖乖，小狗乖乖……」它果然从杂物堆里爬出来，缓缓靠近我。

我才第一次看到他的真容，黑黑瘦瘦的身形，半截身子露到月光下，探出一个小孩的头。

满是脏污的脸上，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我。「那是我第一次遇见，

我太害怕了没忍住尖叫出声……后来第二天，那条小巷就去了好多人，

我再也没见到那个小狗孩……它一定被人抓去做实验了，都怪我把人吸引过去……」

少年递给我一张纸，我才发现眼泪从我的脸上滑落。这一张纸反而像打开了阀门般，

这段时间来的孤独、委屈和悲伤全在我心里决堤。「你为什么不讨厌我……为什么帮我……」

「我……」「为什么因为夏泽总喜欢扯我头发就要孤立我？」我也像乱叫的疯狗，

肆无忌惮地哭着。少年一句话也没说，只是坐在我的旁边，乐乐趴在我的脚边，

尾巴也不再摇。「对不起……」「没关系，哭出来会好受一些，累了就回家吧，明天见！」

少年起身，和我挥手告别。「对了，我叫许知安，你叫什么？」「安乐。」

他居然单名一个乐字，难怪我说给小狗取名「乐乐」

的时候他忽然沉默一阵……6 情报网启动高三一楼，安乐抱着手站在阳台，

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走过。安乐简洁地开口：「张启，来。」「又打听谁？」

张启熟练地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。「夏泽。」安乐报出一个人名。

张启立刻动笔记下：「嘶……这位有点难办，他有一个蛮横女友前几天刚……」

「谁关心这些？哪个班的，我亲自去和他交朋友。」张启推了推眼镜：「高三十四班，

我们只有周五的活动课和他们班一起上……」「知道了。」

7 篮球场对决夏泽不再找我的麻烦，他和曾心爱被勒令分开之后，

课间无聊的时候开始同班里其他女生说话。「知安，你看那个女生，

涂个裸色口红真以为谁都看不出来吗？也就能骗骗夏泽这种单纯的男生。」「就是啊！

也不知道是来上学还是干什么！」前桌的两个女生回过头来，

和我小声地议论正在和夏泽说话的女生。她们真奇怪，

好像过去不会在她们心里留下任何痕迹，从冷眼看我到主动和我说话只需要几天时间。

我一个字也没回，只是专注思考老师上节课留下的题。「别学了知安，下节活动课，

早点下去吧，我们去看夏泽打篮球！」今天的篮球场外围了很多人，比往常多出三倍不止。

「知安快来！三班的安乐要和夏泽打球！」我混在人群中，真的看见了安乐，

他站在夏泽的面前，夏泽和其他朋友则站在另一边。「安乐什么时候认识的夏泽，

他们是朋友吗？」「不是啊，估计是夏泽干什么事让安哥不顺眼了。」我自言自语一句，

竟有一个高大的寸头男生听到并热心地回答了我。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瘦瘦的戴眼镜的男生，

转头扫了我一眼，然后随手掏出一个本子记了什么。看到安乐，夏泽的表情有些僵硬，

后退了三步直到撞上另一个成员：「我们……我们不和不熟的人……」「我就跟你一个人打，

你选防守还是进攻？」安乐话一出，其他成员都松了口气，立马把球递给夏泽，

然后像避瘟神一样让到一边去。夏泽：「我今天状态不好，不是来……」

「你是想现在跟我打，还是想放学我们去校外……」「不不不！

哈哈……校外的篮球场就不好抢了，就……就在校内……」安乐冷笑一声：「进攻还是防守？

」夏泽思考了一下，然后选择了防守，把篮球轻轻地扔给了安乐。夏泽站到了最后方，

一脸谨慎地看着安乐，发现安乐一双狭长的眼睛也盯着他，

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：「你以为防守就安全了吗？」夏泽浑身一凉，

***地流下一滴冷汗。开始之后，安乐进攻的势头很猛，夏泽始终不敢贴安乐太近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