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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幕:迷楼入住林野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回魂楼前时,初秋的风卷着碎雨打在脸上,

凉得像浸了冰。这栋刚封顶半年的loft公寓杵在城郊的荒地上,

玻璃幕墙反射着铅灰色的天,远远望去像个被遗忘的巨大骨灰盒。“小林先生,

这价格真的没得谈了。”中介王姐把钥匙串晃得叮当作响,

美甲片上的水钻在阴雨天里闪着廉价的光。“三千块住一百二平的loft,

还是市中心边缘,也就这刚重建的楼敢开这价。

”林野的目光扫过楼体侧面那块没拆干净的旧招牌,

“回魂楼”三个字的轮廓被新瓷砖盖了大半,只剩个歪斜的“魂”字露在外面,

像只盯着人的眼睛。“为什么这么便宜?”林野问道,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拉杆上的掉漆处,那是他当插画师熬坏的第三个行李箱。“嗨,

还能为啥?”王姐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“前两年施工时总出点小意外,工人说闹鬼呗。

您是文化人,还信这个?”王姐突然压低声音,“其实就是以前这地方…出过点事,

开发商着急脱手才压价。放心,手续齐全,绝对合法。”林野没再追问。

银行卡里只剩四千块的余额,下周就要交新稿子,他需要个便宜又安静的地方。

签合同的时候,

他注意到补充条款里有行小字:“乙方需配合甲方处理房屋内‘施工遗留问题’,

不得无故退租”,王姐说这是格式条款,他也就没在意。302室在三楼东侧,

阳台正对着楼后的拆迁废墟。林野推开防盗门时,一股混合着水泥灰和霉味的气息涌出来,

让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。客厅的落地窗蒙着层灰,阳光透进来像被揉碎的玻璃碴,

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“这晾衣绳怎么回事?”林野指着阳台栏杆上的尼龙绳,

那绳子不知被谁缠成个规整的“8”字,绳结处还沾着些黑褐色的硬块,像干透的血痂。

王姐的脸色僵了一下,快步走过去扯了扯,绳子却纹丝不动:“估计是工人干活时瞎弄的,

我回头让他们来拆。”王姐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,“我还有个客户等着,您先收拾着,

有事儿电话联系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经窜出了门,防盗门“砰”地关上,

震得墙上的石灰簌簌往下掉。直到傍晚,也没人来拆晾衣绳。林野自己搬了凳子去解,

手指刚碰到绳结,手腕突然像被针扎似的疼了一下。林野低头看,皮肤白白净净的,

什么痕迹都没有。绳结解开的瞬间,他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,

像个女人的声音。夜里十一点,林野趴在画桌上赶稿。电脑屏幕亮着,

上面是甲方要的“诡异老宅”插画,他正画着楼梯间的阴影,

笔尖突然不受控制地在画布上疯狂游走。等他回过神,

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幅燃烧的楼梯-----火焰是扭曲的红色,

扶手处缠着类似头发的黑线,楼梯转角处,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往上爬,穿着件刺眼的红衣服。

“搞什么鬼?”林野烦躁地按了撤销键,右手腕突然传来一阵灼热,

像是被滚烫的铁丝圈了一下。林野猛地撸起袖子,腕骨处浮着一圈淡红色的痕迹,

形状规整得像个手环,边缘还带着点焦黑的印记。就在这时,

隔壁301室传来“咚、咚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东西在地板上挪。那声音很慢,

伴随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,从客厅一直挪到卧室门口,然后戛然而止。

林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。他记得王姐说过,301室因为“管道问题”,从没人住过。

林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,透过猫眼往外看。走廊里的声控灯没亮,

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尽头闪烁。301室的门缝里黑漆漆的,什么都看不见,

但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似乎更浓了,还夹杂着点烧焦的味道。拖拽声消失了,

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孩童的笑声。不是那种清脆的笑,而是带着回音的、像隔着水的笑声,

就在阳台外面。林野猛地拉开窗帘,阳台上空荡荡的,只有那根被他解开的晾衣绳,

不知何时又缠回了“8”字形状,绳结处的黑褐色硬块变得湿漉漉的,像刚渗出血来。

电脑屏幕突然亮了一下。那幅被撤销的“燃烧的楼梯”插画不知何时恢复了,

楼梯转角的红衣人影转了过来。那是个小孩,脸被火焰挡住,只能看见一双圆睁的眼睛,

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外的他。凌晨三点,林野再也睡不着。他坐在沙发上抽烟,

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。窗外的雨还在下,敲打着玻璃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突然,

他听到钥匙***锁孔的声音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门被推开了一条缝。

走廊里的霉味涌了进来,带着股潮湿的土腥气。林野攥着烟灰缸站起身,门缝里没有光,

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。他屏住呼吸,盯着那片黑暗,仿佛能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里面眨动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门又被轻轻关上了。林野冲到门边反锁,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,

浑身的冷汗把T恤都浸透了。他回头看向阳台,月光突然穿透云层,

照亮了晾衣绳上的“8”字。那形状越看越像个求救的手势,手指蜷曲,

像是在临死前拼命抓着什么。第二天一早,林野去物业投诉。值班的老头戴着老花镜,

听完他的话只是慢悠悠地呷了口茶:“301室?哦,那屋子以前烧死过人,

你们年轻人胆子大,敢租这儿,就该有心理准备。”“烧死过人?”林野的声音发颤,

“王姐没说过!”“说了谁还敢来?”老头放下茶杯,老花镜滑到鼻尖上,

露出双浑浊的眼睛。“1998年那场火,整栋楼都烧塌了,301室是重灾区。

开发商重建时图省钱,连地基都没好好清…”老头突然住了嘴,摆了摆手,“别问了,

这楼的事,说不得。”林野走出物业办公室,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,

是王姐发来的:“忘了跟您说,301室以前确实出过事,但都处理干净了。您安心住,

房租给您再降五百。”林野抬头看向回魂楼的三楼,302室的窗户紧闭着,

窗帘拉得严严实实。而隔壁301室的阳台上,不知何时挂了件黑色的外套,

在风里飘得像只展开翅膀的蝙蝠。第二幕:魅影渐显林野在小区门口的早餐摊找到了张婆。

老太太坐在小马扎上,面前摆着个竹筐,里面是刚摘的青菜,叶子上还挂着露水。

她的头发全白了,用根红绳挽在脑后,手腕上戴着个磨得发亮的银镯子,

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。“张婆,向您打听个事。”林野蹲下来,买了把青菜,“这回魂楼,

1998年那场火…”张婆的手猛地一抖,青菜掉在地上。张婆抬起头,

眼睛浑浊却带着股狠劲,死死盯着林野:“你住哪间?”“302!”“造孽啊。

”张婆的声音发颤,她捡起地上的青菜,往林野手里塞,“快搬走,那屋子不能住。302,

301,还有顶楼那几层,都是凶地。”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林野追问,

“火灾是怎么引起的?”张婆突然捂住嘴,像是怕说出什么。她左右看了看,

压低声音:“别在半夜去六楼,千万别去。那里的门……关不上。

”张婆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塞给林野,“拿着这个,或许能保你一命。快走,

别让我再看见你。”林野接过照片,张婆已经收拾好竹筐,

佝偻着背快步走进了旁边的旧居民楼,背影慌张得像被什么东西追着。

照片是1998年拍的,黑白的,画面上是回魂楼的老住户在楼前合影。

那时的回魂楼还是栋老式砖楼,墙皮斑驳。前排中间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,二十多岁的样子,

长发垂到胸前,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眼睛却斜斜地瞟向镜头外,

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她的左手牵着个小男孩,约莫五六岁,

穿着件***的小褂子,头低着,看不清脸。林野把照片揣进兜里,手指触到照片边缘的折痕,

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。回到302室,林野刚把照片放在桌上,手机突然“叮”地响了一声,

是新保存的照片提示。他点开相册,心脏猛地一缩。那是张回魂楼六楼的照片,

拍摄角度像是在走廊里,脚手架还没拆,墙角堆着一堆黑色的布料,褶皱处黑乎乎的,

像是被烧过。他从没去过六楼,更没拍过这张照片。接下来的三天,

手机里的陌生照片越来越多。有5楼楼梯间的灭火器,

喷嘴上缠着几缕黑色的长发;有2楼某扇门的猫眼,里面映着个白色的瞳孔,

正直勾勾地盯着镜头。还有张302室客厅的照片,拍摄角度在天花板的角落,

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而沙发后面的阴影里,似乎站着个穿红裙的人影。

最恐怖的是第四天早上。林野醒来时,感觉脸颊湿漉漉的,像是有液体滴在上面。

他摸了一把,指尖沾着点黏糊糊的东西,带着股铁锈味。床头柜上,

不知何时多了一撮黑色的长发,粗硬得像男人的头发,根部还沾着点土。他猛地掀开被子,

床上空荡荡的,但床单上有一道长长的褶皱,像是有人整夜躺在那里。那天下午,

林野去小区超市买东西,在冰柜前遇到了陈默。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,

脸色白得像纸,眼下的乌青重得像被人打了。他手里拿着盒牛奶,手指抖得厉害,

半天打不开包装。“需要帮忙吗?”林野递过开瓶器。陈默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
看到林野,突然抓住林野的胳膊,力气大得像铁钳:“你也住这楼?

你是不是也…”陈默的声音发颤,“是不是总觉得喘不上气?像是被浓烟呛着,

肺里火辣辣的,想咳嗽又咳不出来?”林野的心脏一紧。他确实有这种感觉,尤其是在夜里,

总觉得胸口压着块烧红的铁。“还有你的手。”陈默盯着他的手腕,“是不是有块红痕?

像被烫过的?”林野猛地缩回手,撸起袖子,那圈淡红色的印记还在,

边缘的焦黑似乎更深了些。“我就知道…”陈默的脸色更白了,他张了张嘴,像是要说什么,

突然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。手里的牛奶盒掉在地上,白色的液体溅了一地,

混着他嘴角溢出的白沫。“别关…别关楼梯间的门……”陈默倒在地上,

双手死死抓着林野的裤脚,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,

“求你了……开门……里面还有人……”周围的人围了过来,有人打了120。

林野蹲在地上,看着陈默翻白的眼睛,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,

那声音像极了被浓烟呛住时的挣扎。他突然注意到陈默的手腕,那里有块焦黑色的印记,

形状和他手上的红痕惊人地相似,只是颜色深得像块炭。救护车呼啸着把陈默拉走时,

超市老板凑过来,压低声音对林野说:“这楼邪门得很。前几个月住403的那个女的,

也是突然就疯了,整天喊‘火来了’,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。

”超市老板指了指超市货架最底层,“你看,那都是以前住这楼的人留下的东西,没人敢领。

”林野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去,货架底层堆着几个落满灰的纸箱,其中一个半开着,

露出件烧焦的红裙子。那天晚上,林野做了个噩梦。他梦见自己在着火的楼梯间里跑,

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,身后传来无数人的哭喊声。他想开门,却发现门把手烫得像火炭,

上面缠着女人的长发。楼梯转角处,那个穿红裙的女人站在火里,对他露出诡异的笑,

她的手里,牵着那个穿黄褂子的小男孩。他惊醒时,浑身都是冷汗。手机屏幕亮着,

又多了张新照片。是医院的病房,陈默躺在病床上,眼睛闭着,而他枕头边,

放着一朵干枯的红玫瑰,花瓣边缘焦黑,像是被火烧过。第三幕:禁地窥秘凌晨三点,

墙上的电子钟突然开始疯狂闪烁,红色的数字“3”扭曲成各种形状,

最后定格成一个歪斜的“6”。紧接着,302室的防盗门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

锁芯自己转了半圈,门被推开了一条缝。林野的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,

软绵绵地从床上爬起来。他知道自己该关门,该报警,该立刻逃离这里,

但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,顺着门缝透进来的绿光一步步往外挪。走廊里弥漫着股浓烈的烟味,

不是香烟的味道,而是烧塑料和布料的焦糊味。声控灯在他经过时没有亮起,

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映着墙壁上的水渍,那些水渍蜿蜒曲折,像一条条凝固的血河。

301室的门开着,里面黑漆漆的,像个张开的嘴。林野经过时,

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拖拽东西的声音,“咚、咚”地撞在地板上,

和他那天夜里听到的一模一样。他不敢回头,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内的阴影里,

似乎有个黑色的轮廓正趴在地上,慢慢往前挪。电梯就在走廊尽头,门是开着的。

轿厢里空荡荡的,墙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抓痕,深的地方能看见里面的金属,

像是有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。林野走进去,电梯门缓缓合上,镜面般的金属壁上,

映出他苍白的脸。还有他身后,一个模糊的红裙人影。电梯上升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

像是齿轮里卡进了骨头。林野盯着显示楼层的数字,看着它从“3”跳到“4”,

再到“5”,每跳一下,轿厢里的温度就升高一分,烟味也更浓一分。他的手腕开始发烫,

那圈红痕像是活了过来,灼烧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。“叮——!”电梯门开了。

一股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,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,林野猛地捂住嘴,才没吐出来。

六楼的走廊比照片上看到的更恐怖,两侧的墙壁在往下淌黑色的黏液,黏稠得像融化的沥青,

滴在地上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还冒着白色的热气。墙壁上,无数模糊的人影在***,

像是被封在水泥里的人正在挣扎。有的举着手,像是在求救;有的蜷缩在地上,

身体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。还有个小小的人影,穿着***的小褂子,正顺着墙根往前爬,

却被一只从墙里伸出来的手抓住了脚踝,硬生生拖了回去。林野扶着滚烫的墙壁往前走,

掌心沾到的黑色黏液冰冷***,还带着股甜腥的铁锈味。林野每走一步,

脚下就发出“黏”的一声,像是踩在没干的血上。墙壁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,

他甚至能看清其中一个男人的脸。那是陈默,他正睁大眼睛看着林野,嘴唇翕动着,

像是在说“救我”。走廊尽头有扇虚掩的门,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。林野推开门,

一股更浓的烟味涌出来,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。房间里空荡荡的,

只有一个生锈的铁盒放在墙角,盒盖半开着,露出里面的东西。林野走过去,蹲下身。

铁盒里有一叠泛黄的旧报纸,还有一本暗红色封面的日记本。

报纸的日期是1998年10月17日,

头版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写着:“城郊回魂楼突发大火,致7人遇难,1人失踪,

起火原因正在调查”。报纸上的照片是火灾后的现场,焦黑的楼体歪斜着,

消防队员正在废墟里搜救。林野的目光落在照片角落。一个穿红裙的女人站在警戒线外,

背对着镜头,长发在风里飘着,手里似乎牵着什么。林野拿起那本日记,

封面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染过,边缘已经烧焦。翻开第一页,娟秀的字迹写着“苏晴”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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