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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赵棠来说,小学旧操场的樟树是藏着愧疚的伤疤 ——12 年前,

她当 “捉人鬼” 时,同学阿哲躲在树底后再也没出现。

27 岁的她顶着文旅策划的 KPI 压力,想借同学会重拾童年灵感,

却没想到捉迷藏的哨声刚落,熟悉的恐惧便卷土重来:李然失踪,树底粉圈与当年分毫不差,

手机里 “下一个是你” 的字样像冰锥扎进心里。阿哲弟弟陆屿带来的旧笔记本,

成了唯一的线索;指尖触纸时闪现的淡蓝色轨迹,让她觉醒了看见失踪者的能力。

从校工的阻挠到地窖的阴气,从黑影的追袭到 “门” 的威胁,

赵棠握着那把阿哲留下的弹弓,终于明白:她找的不只是李然和阿哲,

更是当年没说出口的 “对不起”。这场跨越十二年的寻找,藏着童年的遗憾,

更藏着将愧疚化为救赎的勇气。赵棠盯着电脑屏幕上“童年回忆主题文旅项目”的空白文档,

指尖在键盘上悬了三分钟,最终还是泄气地按了退格键。二十七岁的她,

在小县城做文旅策划,月薪六千,每天挤二十分钟公交上下班,晚上回父母家吃现成的饭。

日子不算差,可项目卡了半个月,领导催得紧,她脑子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,

怎么都拧不出一点灵感。“要不……找老同学聊聊?”妈妈端着水果盘进来,

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,随口提了句,“你们小学同学不是还有个群吗?小时候的事,

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。”赵棠眼睛一亮。小学,旧操场,

捉迷藏……那些模糊又鲜活的画面突然冒了出来。她点开沉寂已久的同学群,

敲下一行字:“周末聚聚?回旧校操场玩次捉迷藏,找找童年回忆。”消息发出去,

群里沉寂了片刻,接着炸了锅。有人说“好啊,好久没回学校了”,

有人调侃“赵棠你还想当捉人鬼啊”,只有一个头像灰暗的账号没动静——那是阿哲的账号,

十二年前失踪后,就再也没亮过。赵棠心里咯噔一下,但很快压下那点不适。她需要灵感,

而旧操场,或许是解开困局的钥匙。周末下午四点,赵棠背着双肩包站在旧校门口。

红色的铁门锈迹斑斑,“向阳小学”四个字的漆掉了大半,操场里的樟树长得比当年更高了,

枝叶垂下来,遮住了半个跑道。同学们陆续赶来,有人发福,有人戴了眼镜,

互相调侃着近况,气氛渐渐热络起来。“人差不多齐了,开始吧?”有人提议。赵棠点点头,

走到操场中间,转过身,闭上眼睛:“我数五十个数,你们藏好啊。

”“1、2、3……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操场里回荡,阳光透过樟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

落在地上,像碎掉的金子。十二年前也是这样,她站在同样的位置,数着数,

阿哲笑着说“我肯定藏得你找不到”,然后就跑向了樟树底。“48、49、50!

”赵棠睁开眼,操场上空荡荡的,同学们都藏好了。她先绕着跑道走了一圈,没看见人,

又朝着樟树的方向走去——那是当年阿哲失踪的地方。离樟树还有几步远时,

赵棠的脚步顿住了。樟树底的泥土上,画着一个粉笔画的圈,圈的大小、形状,

和十二年前阿哲失踪时她看到的一模一样。而圈里,放着一部手机,屏幕亮着,

上面是一条未发送的消息:“别找我,下一个是你。

”那是李然的手机——刚才还在群里开玩笑说要藏得最隐蔽的李然,不见了。“怎么回事?

”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,陆屿冲了过来。他是阿哲的弟弟,比他们小两岁,

当年也在旁边看着他们玩捉迷藏。陆屿蹲下身,拿起李然的手机,

手指都在抖:“这个圈……和我哥当年失踪时的圈一样!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

从包里掏出一个旧笔记本,封面已经泛黄,是阿哲当年用过的。陆屿翻到最后一页,

上面画着一个和樟树底一模一样的粉圈,旁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:“樟树底有门,

谁藏进去被抓。”赵棠凑过去看,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笔记本的纸页。就在那一瞬间,

她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,紧接着,一串淡蓝色的轨迹从樟树底延伸出来,

沿着操场的边缘,一直通向不远处的废弃储物间。那轨迹像一条透明的丝带,在空中飘着,

只有她能看见。“我哥当年肯定被抓进‘门’里了,李然也进去了!”陆屿的声音带着哭腔,

“十二年了,我爸妈每天都在等他回来,现在李然又……”赵棠攥紧了阿哲的笔记本,

指节泛白。十二年前的愧疚突然翻涌上来——如果当年她数完数后先去樟树底找,

如果她没那么贪玩,阿哲是不是就不会失踪?现在李然又因为这场她组织的捉迷藏不见了,

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。“陆屿,”赵棠抬起头,眼神坚定,“我们去找李然,

不管那个‘门’是什么,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,还要查清阿哲失踪的真相。”陆屿看着她,

重重地点了点头。两人顺着淡蓝色的轨迹往储物间走。旧储物间在操场的角落,门是木制的,

上面钉着几块松动的木板,窗户玻璃碎了大半,风一吹,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。

就在他们快走到储物间门口时,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丫头,别往前走了!

”赵棠回头,看见李守业拎着一个黑色的水桶走了过来。李守业是当年学校的校工,

现在退休了,在学校门口开了家小卖部。他脸上的皱纹比当年更深了,背也驼了些,

眼神里带着一种赵棠看不懂的警惕。“李叔,您怎么在这?”赵棠疑惑地问。李守业没回答,

而是猛地举起水桶,将里面的东西泼了过来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

黑色的液体溅在赵棠和陆屿的身上,也溅在了地上的淡蓝色轨迹上。

赵棠眼睁睁地看着那串淡蓝色的轨迹像被烧断的线一样,瞬间消失了。“李叔!您干什么!

”陆屿又气又急,“那是找李然的线索!”李守业放下水桶,叹了口气:“丫头,

听叔一句劝,别找了。那地方邪门得很,十二年前阿哲的事还不够教训吗?再找,

下一个就是你了。”说完,他转身就走,任凭赵棠和陆屿怎么喊,都没回头。两人站在原地,

身上的黑狗血黏糊糊的,很不舒服。陆屿急得团团转:“怎么办啊?轨迹没了,怎么找李然?

”赵棠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是做策划的,习惯了用“复盘思维”分析问题。

她闭上眼睛,回想两次失踪的细节:阿哲失踪是在十二年前的下午五点,

正好是放学时间;今天李然失踪,现在也是下午四点多,离五点不远了。“陆屿,

”赵棠睁开眼,“你有没有觉得,两次失踪都和时间有关?说不定,

那轨迹要到下午五点后才会重新出现。”陆屿愣了一下,随即眼前一亮:“有道理!

我哥当年就是放学的时候不见的,李然这次也差不多是这个点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等?

”“对,等。”赵棠点点头,“我们先去教学楼躲躲,免得再被李叔撞见。五点一到,

我们就过来看看。”两人躲进教学楼的楼梯间,找了个角落坐下。楼梯间里积了一层灰,

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能看见漂浮的尘埃。陆屿拿着阿哲的笔记本,一页一页地翻着,

里面大多是阿哲画的漫画和写的日记,偶尔提到“樟树”“光”“门”之类的词,

却都语焉不详。“我哥那时候就觉得樟树底不对劲了,可我那时候小,没当回事。

”陆屿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如果我当时多问一句,说不定他就不会……”“别自责了,

”赵棠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我们得救李然,还阿哲一个真相。

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楼梯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。当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下午五点整时,

赵棠立刻站起身:“走,去看看。”两人快步跑到储物间门口,赵棠的心跳得飞快。

她朝着之前轨迹消失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光慢慢浮现出来,像重新接好的线一样,

从樟树底延伸过来,一直到储物间的门缝里,隐隐约约还在闪烁。“轨迹真的出来了!

”陆屿兴奋地低呼。赵棠走上前,伸手去拉储物间的门。可门却纹丝不动,她仔细一看,

锁芯里灌满了白色的胶水,显然是被人故意堵上的。而且门的两边,还堆了好几张旧课桌,

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。“又是李守业!”陆屿气得攥紧了拳头,“他肯定是故意的,

不想让我们进去!”赵棠皱着眉,绕着储物间走了一圈。旧课桌很重,凭他们两个人的力气,

根本挪不开。她又试着推了推窗户,窗户也被钉死了,纹丝不动。“怎么办啊?门被锁了,

窗户也打不开。”陆屿急得满头大汗。赵棠想了想,突然眼前一亮:“陆屿,

你去学校门口的保安室借撬棍,保安大叔应该认识你哥,说不定会帮忙。我去问问其他同学,

当年和阿哲一起玩的人,说不定知道些什么。”陆屿点点头,转身往校门口跑。

赵棠则掏出手机,在同学群里发了消息,让当年和阿哲关系好的几个同学到操场来。没多久,

几个同学赶了过来。他们听说李然失踪了,都很惊讶。赵棠拿出阿哲的笔记本,

翻到最后一页,问:“你们还记得吗?十二年前,阿哲失踪前,

有没有说过‘樟树底有门’或者类似的话?”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想了想,说:“好像有过。

那时候我们总在樟树底玩,有一次阿哲说,他晚上路过操场,看见樟树底有光,像一扇门,

还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。我们那时候觉得他在吹牛,就没理他。

”另一个女生也附和道:“对,我也记得!他还说那光暖暖的,里面好像有声音在叫他。

现在想想,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了。”赵棠心里一沉,

看来阿哲的笔记本不是乱写的,樟树底真的有“门”。这时候,

陆屿扛着撬棍跑了回来:“保安大叔问清情况,把撬棍借给我了!他还说,要是有什么事,

随时喊他。”两人立刻跑到储物间门口,陆屿拿着撬棍,对准锁芯的位置,用力一撬。

“咔嗒”一声,被胶水堵死的锁芯碎了,门终于能拉开一条缝。

他们又合力把堆在门口的旧课桌挪开,终于打开了储物间的门。储物间里漆黑一片,

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赵棠掏出手机,打开手电筒,往里面照去。地面上积了厚厚的灰尘,

角落里堆着破旧的体育器材和废弃的课本。就在手电筒的光扫到门口不远处时,

赵棠的脚步顿住了——地上放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,是李然今天穿的那双。

“李然肯定进来了!”陆屿激动地说,“轨迹呢?轨迹往哪里走了?”赵棠举起手机,

顺着淡蓝色的轨迹往储物间深处照去。轨迹沿着墙壁,一直延伸到储物间最里面的一个角落,

那里似乎有一个地窖口,被一块木板盖着。两人顺着轨迹往里面走,刚走了几步,

赵棠突然觉得一股刺骨的冷意袭来,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冷。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

转头看向陆屿,发现他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,正不停地打喷嚏。“你没事吧?

”赵棠关切地问。陆屿摇了摇头,声音发颤:“这……这阴气也太重了,比冬天还冷。

我好像有点头晕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陆屿就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。赵棠赶紧扶住他,

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滚烫滚烫的——他发烧了,体温至少有三十八度五。“不行,

你这样撑不住。”赵棠皱着眉,突然想起阿哲笔记本里的内容。她赶紧拿出笔记本,

翻到最后几页,仔细看了起来。果然,在画着“门”的那一页旁边,

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红按钮,旁边写着“按此,阴散”。赵棠立刻拿着手机,往墙壁上照去。

她顺着轨迹的方向,在靠近地窖口的墙壁上摸索着。没过多久,

她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,是一个生锈的红色按钮。她用力按了下去。“咔嗒”一声,

按钮陷了进去。紧接着,储物间里的冷意渐渐减弱,不再像刚才那样刺骨。

陆屿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一些,烧似乎也退了点。“好多了……”陆屿喘了口气,

“这按钮真管用!”赵棠松了口气,举着手机,看向地窖口。地窖口的木板上落满了灰尘,

上面还钉着几颗松动的钉子。她走到木板旁边,隐约听见地窖里传来微弱的哭声,

是李然的声音!“李然!你在里面吗?”赵棠对着地窖口喊了一声。里面的哭声顿了一下,

接着传来李然带着哭腔的回应:“赵棠?我在里面!快救我!这里好黑,有东西要抓我!

”赵棠刚要掀开地窖口的木板,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储物间门口传来:“你们果然在这里!

”两人回头,看见李守业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把铁链锁,脸色阴沉。“我早就说过,

别碰这地方,你们偏不听!”李守业说着,快步走了过来,一把抓住地窖口的木板,

重新盖好,然后用铁链锁,将木板和旁边的铁环锁在了一起。“李叔!你干什么!

李然还在里面!”赵棠急得大喊,冲过去想解开铁链,可铁链锁得很紧,根本解不开。

李守业推开她,冷冷地说:“丫头,你别装神弄鬼了!我看你就是为了你的文旅项目素材,

故意把李然藏起来,还编什么‘门’‘轨迹’的瞎话,想骗大家!”“我没有!

”赵棠气得浑身发抖,“李然真的在里面,你快把锁打开!”“我不打开又怎么样?

”李守业梗着脖子,“这地方是学校的禁地,当年阿哲就是因为不听话,才跑丢的。

现在你们又来这里捣乱,出了事谁负责?”就在这时,储物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,

其他同学赶了过来。原来李守业刚才去通知了他们,说赵棠为了项目素材,故意藏起李然,

装神弄鬼。“赵棠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有同学疑惑地问,“李然真的是你藏起来的?

”“当然不是!”赵棠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她看向陆屿,“陆屿,

你快把阿哲的笔记本拿出来,给大家看!阿哲当年就画了‘门’,

李然是被‘门’里的东西抓进去的!李守业当年肯定看见什么了,他在撒谎!

”陆屿立刻掏出笔记本,递给同学们。大家围在一起,翻看着笔记本,

当看到画着粉圈和“门”的那一页时,都惊呆了。“这……这是阿哲画的?

”有人不敢相信地问。陆屿点点头,声音哽咽:“是我哥画的。他当年就发现樟树底有问题,

可我们没人信他。现在李然也不见了,肯定是被‘门’里的东西抓进去了!李守业叔,

你当年是不是看见什么了?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救李然?”李守业的眼神躲闪了一下,

不敢和同学们对视。赵棠抓住这个机会,追问道:“李叔,

你是不是12年前推阿哲进‘门’了?不然你为什么一直拦着我们,不敢让我们进去?

”这句话像一把锤子,砸在了李守业的心上。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身体晃了晃,差点摔倒。
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他的声音发颤,再也没有刚才的强硬。同学们看着李守业的反应,

心里都有了答案。“李叔,你要是真的看见什么了,就告诉我们吧!”有人劝道,

“李然还在里面,再耽误下去,就来不及了!”李守业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可就在这时,

地窖里的哭声突然停了。赵棠心里一紧,赶紧跑到地窖口,对着里面喊:“李然!

李然你说话!”里面没有任何回应。陆屿也急了,对着李守业大喊:“你听见了吗?

李然没声音了!‘门’肯定要关了,关了他就出不来了!你快把锁打开!

”李守业看着地窖口,又看了看同学们焦急的眼神,终于叹了口气,从口袋里掏出钥匙,

颤抖着递给赵棠:“罢了罢了,该来的总会来。当年的事,

是我对不起阿哲……”赵棠接过钥匙,没时间追问,赶紧打开铁链锁,掀开了地窖口的木板。

地窖里漆黑一片,手机的手电筒照下去,能看见一段陡峭的楼梯。赵棠刚要往下走,

突然想起阿哲当年喜欢玩弹弓,她之前在储物间的角落里好像看到过一把旧弹弓。

她赶紧跑过去,在一堆废弃的体育器材里翻找起来。果然,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弹弓,

弹弓的木柄上,还刻着一个小小的“哲”字——是阿哲当年落下的弹弓。赵棠拿起弹弓,

塞进兜里,然后和陆屿一起,顺着楼梯往下走。楼梯很陡,布满了灰尘,每走一步,

都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。走到楼梯底部,是一个不大的地窖,里面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。

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,赵棠看见李然缩在角落,双手抱着膝盖,浑身发抖。而在李然旁边,

站着一个淡蓝色的人影,看不清五官,但身形和阿哲很像。“李然!”赵棠喊了一声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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