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救一个女人,甘愿成为魔君的棋子,忍受噬魂之痛。直到我发现,
这场席卷天下的末日兽潮,竟是他为我准备的血色婚礼……以天下苍生为聘礼!
我曾以为仇恨是我唯一的信仰,冰月是我遥不可及的光。可当真相揭开,我才明白,
我的宿命不是复仇,也不是沉沦,而是执起这根曾吞噬我的魔棒,向我的“恩师”,
向这颠倒的乾坤,发起一场九死一生的反抗!01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,
像一块凝固的巨型血珀,悬在蛮荒南境的上空。空气里,硫磺与血腥混合成的味道,
带着一种灼人的滚烫,粗暴地灌入鼻腔,仿佛要将人的肺腑都点燃。
大地在万兽奔腾下剧烈震颤,每一次起伏,都像垂死巨兽的心跳。远处,山峦在轰鸣中崩塌,
烟尘与血雾交织升腾。近处,妖兽的嘶吼与魔教弟子的惨叫混在一起,
谱成一曲活生生的炼狱绘卷。我叫影魂,曾是幽魂岭副宗主,如今,不过是个行尸走肉。
我靠坐在一块焦黑的巨石下,对周围的一切混乱与杀戮视若无睹。耳边兽吼如催命符,
我却只盯着身前那座由万载玄冰打造的冰棺。冰棺里,躺着瑶姬。她若不醒,我便永堕此狱。
左手死死握着一根短棒,它通体漆黑,表面刻满了扭曲的诡异符文,
像是无数挣扎的灵魂被烙印其上。噬魂魔棒。一股阴寒至极的力量如期而至,像一条毒蛇,
从魔棒窜入我的经脉。“呃……”我闷哼一声,额角青筋瞬间暴起,
豆大的冷汗从毛孔中渗出,顷刻间浸透了后背的残破劲装。那不是单纯的痛。
是亿万怨魂在同时撕咬你的灵魂,它们尖叫着,哭嚎着,
将无尽的绝望与怨毒注入你的每一寸血肉。眼前,血色记忆翻涌。我云氏一族三百余口,
被屠戮殆尽的那个夜晚,火光冲天,血流成河。那是幽冥君赐予我力量的源泉,
也是我永世沉沦的痛苦根源。“吱吱!”肩上的三眼灵猴“墨瞳”焦急地叫着,
它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拍打我的脸颊,试图唤醒我的斗志。它额头正中的第三只眼,
闪烁着微弱的紫光,如同一股清泉,试图为我分担那撕魂之痛。我没有理会它,
甚至没有看一眼周围。我的目光,始终没有离开冰棺中那个沉睡的绝美女子——瑶姬。
她面容安详,眉心一点朱砂痣,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。在这片喧嚣的炼狱里,
她就像一个易碎的梦,与世隔绝。“吼——!”一声狂暴的兽吼震得地皮发麻。
一头三丈高的铁甲犀牛兽撞开了外围几名魔教弟子的防线,
那几具身体像是破布娃娃一样飞上半空。它猩红的眼睛,穿过混乱的战场,
死死锁定了我和我身后的冰棺。在它眼中,那座散发着极寒之气的冰棺,
或许是什么天材地宝。墨瞳的尖叫声变得更加凄厉,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。
铁甲犀牛兽四蹄刨地,发起了冲锋。大地在它脚下哀鸣,那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角,
对准了冰棺,带着万钧之力撞来。就在巨角即将触碰到冰棺的前一刻。我动了。
身影如一道被拉长的鬼魅,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,下一秒,我已经出现在巨兽的头顶。
“滚。”我吐出一个字,声音沙哑,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和被反噬折磨的暴戾。
手中的噬魂魔棒仿佛感应到了我的杀心,黑光大盛。我一棒挥下。没有华丽的招式,
没有绚烂的法诀,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。“砰!”巨兽山丘般的头颅,像个被砸烂的西瓜,
瞬间爆裂。红的血,白的脑浆,混合着碎骨,溅了我一脸。
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我冷酷的脸颊滑落,我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。我缓缓落地,
擦去脸上的血污。幽冥君……你让我带着瑶姬来这南境炼狱,
说是为了寻找唤醒她的‘地心火莲’。可你那双仿佛能吞噬天地的野心之眼,看到的,
绝不止于此。一只漆黑的影鸦穿过混乱的烟尘,无声地落在我肩上,吐出一枚蜡丸。
我捏碎蜡丸,展开里面的纸条。信上只有一句话:“蚀骨窟、***宫,已除。
”我指尖燃起一缕魔火,将纸条化为灰烬,嘴角勾起一抹无法抑制的嘲讽。
覆灭了两个在教中与他素来不对付的堂口,也叫“除”?说得倒轻巧。
一阵更深邃的刺痛从灵魂深处传来,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。
一个被我刻意遗忘的声音,又在脑海中响起。那是幽冥君在我耳边留下的低语:“影魂,
你云氏一族的血,与众不同,是启动上古‘四灵血阵’的最佳引子。而瑶姬……她,
就是阵眼。”我当时只当是他的疯话。可现在,这疯话却像一根毒刺,扎在我心头,
让我不寒而栗。瑶姬为何沉睡?我云氏一族的血海深仇,与她究竟有何关系?
幽冥君的真正目的,到底是什么?我在这场被他轻描淡写称为“历练”的屠杀中,
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?一个又一个的谜团,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我死死缠住。
02蛮荒南境的血腥味尚未散尽,幽冥君的指令便已通过影鸦传来。
他让我即刻前往凌霄仙峰附近,监视正道动向。这是一个冠冕堂皇到可笑的理由。我知道,
他想用我最在意的人,来试探我这颗棋子,是否还足够忠诚。或者说,足够听话。
从血色炼狱到清冷仙境,不过一日路程。摘星崖,凌霄仙峰最高处。月华如水,倾泻而下,
将整座山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。寒风凛冽,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,
崖边的千年寒梅却开得正盛,冷冽的香气钻入鼻息,仿佛能洗涤灵魂深处的血腥。
这里与蛮荒南境,是两个极端的世界。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
我将自己隐在一片巨大的山岩暗影中,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。我的目光,
落在崖边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上。冰月仙子。我的旧爱,我的白月光。她还是那么美,
清丽绝尘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。只是那双曾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里,
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执着与哀伤。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身体微微一僵,猛然回头。那目光,
穿过如水的月华,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我藏身的这片黑暗之中。她一步,一步,向我走来。
月光勾勒出她微微颤抖的轮廓,我能清晰地看见,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枚月牙状的玉佩。
那是我们当年的定情信物。“影魂,我知道是你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
却无比笃定。“你还活着……真好。”我沉默着,从阴影中走出,
任由清冷的月光照亮我冷酷的脸庞,以及那身早已被血污浸染成暗红色的黑色劲装。
“仙子认错人了。”我开口,声音像崖上的寒冰,没有一丝温度。“你骗不了我!
”冰月向前一步,眼眶瞬间红了,“你身上的味道,混着血腥和寒梅的冷香,
我一辈子都记得!”她急切地说道:“影魂,跟我走,离开魔教!
我……我已经拒绝了炎麟子的提亲,我可以放弃凌霄仙峰的一切,
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,好不好?”她的话,像一把被月光磨得锋利无比的尖刀,
狠狠刺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。我渴望她描绘的未来,渴望那片遥不可及的光明。
但一想到冰棺中沉睡的瑶姬,一想到我背负的、至今仍被蒙在鼓里的血海深仇,
我内心深处翻涌起的,只有无尽的痛楚和自嘲。冰月,对不起。你的世界太干净,
会灼伤我这个早已身处地狱的人。我给不了你未来,只能给你决绝。
我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的、含着泪光的眼睛,强迫自己说出最残忍的话。我缓缓开口,
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情感:“那瑶姬呢?”这四个字,轻飘飘的,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,
瞬间横亘在我们之间。冰月的脸色,在月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去。她眼中的光芒,
一点,一点地熄灭了,像是被狂风吹灭的烛火。她握着玉佩的手无力地垂下,
泪水终于控制不住,顺着苍白的脸颊决堤。“她对你……就那么重要吗?
”“重要到……可以让你放弃所有?”我没有回答。沉默,是此刻最锋利的刀。我只是转身,
一步步重新融入来时的那片、更深的黑暗之中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痛彻心扉。
身后,是她压抑不住的哭声,那哭声像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。与此同时,
被这剧烈情绪引爆的噬魂魔棒,再次在我体内掀起狂潮。撕心裂肺的剧痛,
与那令人心碎的哭声交织在一起,成了这摘星崖上,最残忍的绝响。瑶姬究竟是谁?
为何仅仅是她的名字,就能让我放弃此生挚爱?这背后被幽冥君操控的“宿命”,
到底是什么?我不知道,但我必须走下去。03从摘星崖归来,我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。
与冰月诀别时那剧烈的情绪波动,让噬魂魔棒的反噬变得空前猛烈。南境的临时据点,
一处干燥的山洞内。我盘膝而坐,强行压制着体内如同脱缰野马般乱窜的怨魂之力。
每一条经脉都像被***反复灼烧,灵魂深处传来的尖啸几乎要撕裂我的意识。
“吱吱……”墨瞳担忧地守在我身旁,它额头的第三只眼散发出柔和的宁静的紫光,
笼罩着我的头顶,小心翼翼地为我梳理着那些狂暴混乱的气息。不知过了多久,
那股能将人逼疯的痛苦才缓缓退潮。我没有沉湎于与冰月诀别的伤感,痛苦稍歇,
我立刻开始复盘。幽冥君为何偏偏让我去摘星崖?他算准了冰月会去找我,
他算准了我会拒绝她。他在用冰月这颗棋子,来敲打我这颗棋子,
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“使命”。好狠的手段。
我摊开一张从魔教情报网中调来的南境地图,粗糙的兽皮上,
用朱砂标注着兽潮的大致动向和各方势力的分布。我拿起笔,
将蚀骨窟和***宫覆灭的地点在地图上重重圈出。随后,
我又调阅了这两派覆灭前的所有***和向幽魂岭发出的求援信息。不对劲。
蚀骨窟最擅长的是防御阵法,他们的驻地固若金汤,
却被一群平日里只懂冲撞的“裂地魔牛”攻破。求援信前后发出了三次,幽冥君派出的援军,
却“恰好”被另一波规模不大的兽潮拖住了整整两天。***宫则擅长幻术和逃遁之法,
门人个个滑不溜手。她们却被一群以蛮力著称、行动迟缓的“撼地魔熊”堵死在一条绝谷里,
连一个活口都没能逃出来。这太巧了。巧得像是一场被人精心编排上演的戏剧,而幽冥君,
就是那个手握剧本的导演。我正低头思索着,墨瞳突然从我肩上跳了下来,落在地图上。
它对着地图上几个被幽冥君用特殊墨水亲手标注的“兽王巢穴”,发出了尖锐的嘶鸣。
它的毛发根根倒竖,第三只眼紫光大盛,死死地盯着那几个点,
小小的身体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不安与恐惧。我心中猛地一动。墨瞳天生灵性,
能感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邪恶与能量波动。它不是在害怕那些所谓的兽王。它害怕的,
是标记这几个点的那个“人”!我顺着墨瞳的视线,将那几个“兽王巢穴”的位置,
与蚀骨窟、***宫覆灭的路线,以及那支“迟到”的援军的行进路线,用笔连接了起来。
当最后一条线画完,一个可怕到让我脊背发凉的猜想,在我脑中轰然形成。
幽冥君并非在被动地抵御兽潮。他是在……引导兽潮!他以那些强大的兽王为棋子,
借“天灾”之手,精准地、毫不留情地清除了魔教内部所有不服从他的声音!
清洗内部……然后呢?他耗费如此巨大的力气,布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,
仅仅是为了巩固他在幽魂岭的统治?不,他的野心绝不止于此。
我看着墨瞳眼中那抹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惧,我明白,它看到的,绝不仅仅是阴谋。
那是一种……让它这种上古灵兽都感到战栗的、更为巨大的邪恶。
墨瞳的异动到底预示着什么?幽冥君引导兽潮的最终目的,究竟是什么?山洞外,风声呼啸,
像极了无数冤魂的哭泣。04我安插在正道联盟中的“影谍”传来了最新消息。消息很短,
却让我心脏骤然一停。为查明兽潮真相,正道组织了一支七人精英探险队,
即将深入蛮荒南境。带队者,是凌霄仙峰的大师兄,“青阳剑”陆远。以及剑痕山庄的少主,
“断水流”秦川。而在那份简短的队员名单里,
我看到了一个让我呼吸都为之一滞的名字——冰月仙子。名单的末尾,
还跟着她的那位狂热追求者,炎天宗的少主,“炎麟子”赫连烈。胡闹!
我的第一反应是愤怒,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。蛮荒南境现在就是幽冥君的私人棋盘,
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天骄一头扎进来,不过是给他这盘棋,平添几颗更有趣的棋子罢了!
愤怒过后,是无法抑制的、深深的担忧。我知道冰月的性格。她此行,一为查明兽潮真相,
为天下苍生。二……恐怕是为了寻找我的踪迹。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,
坚硬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,传来一阵刺痛,我却毫无察觉。
我立刻对影谍下达了一道用最高级别密语加密的指令:“不惜一切代价,锁定冰月仙子位置,
每日三次汇报。若遇致命危险,可暴露身份,保其周全。”下完这道命令,
我才后知后觉地惊觉自己的失态。我不是已经在摘星崖上,和她斩断一切了吗?
“吱吱……”墨瞳不知何时跳到了我的肩上,伸出小爪子,轻轻抚平我紧皱的眉头,
仿佛在无声地说:你的心,骗不了我。我苦笑一声,在心中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。罢了,
就当是……为了还清当年欠她的那段月光。但内心深处那份无法割舍的牵挂,
却如同被春雨滋润的野草,开始疯狂地生长。我重新审视那份名单,
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。队伍里,除了冰月和炎麟子,
还有一个身份标注很模糊的人——据说是当年叛出凌霄仙峰的枯荣道人的师弟。
这支队伍的构成,他们即将深入南境的路线,几乎是透明地暴露在幽冥君和我的眼皮底下。
这支被幽冥君“看在眼里”的探险队,将会遭遇什么?
是幽冥君早已为他们精心准备好的陷阱,还是他们会阴差阳错,意外撞破那惊天的阴谋?
冰月此行,会因此离所谓的真相更近,还是离无尽的危险更近?我的心,
前所未有地悬了起来。05我无法坐视不理。
我与一只常年盘踞在南境上空的影鸦建立了心神连接,通过它的眼睛,
“亲眼”监视着探险队的一举一动。很快,影鸦的视野里,出现了冰月一行人的身影。
他们抵达了千蛇渊。那里,曾是魔教***宫的总部。影鸦的视野从高空俯瞰而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