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献给魔尊的人族祭品,身娇体弱。魔尊厌恶我,说我除了哭什么都不会。
我努力学讨好他,为他洗手作羹汤,他却一脚踹翻,让我滚。有时候,多看了他两眼,
他更会直接把我扔出大殿。本以为他天性残暴。直到他从人界带回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,
我看见了弹幕。【女主终于来了!强强联合的情节终于要开始了!】【笑死,
那个哭包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团宠吧,其实魔尊烦死她了。】【是啊,
等她看见魔尊为了女将军遣散后宫,要哭死吧。】我恍然。原来,他并非习惯清冷,
只是不喜我的柔弱。看着我为他绣的那个歪歪扭扭的荷包。不知怎地,我突然想家了,
我想让魔尊和那个女将军都去死了。1.我是人族献给魔尊容渊的第十九个祭品。
前面的十八个,都死了。有的死于他的暴虐,有的死于魔界稀薄的灵气,而我,
苟延残喘地活了三年。只因我最会哭。魔界的魔医说,
我的眼泪似乎能安抚容渊体内暴动的魔气,让他不至于在月圆之夜被折磨得神志不清。于是,
我成了他专属的「药」。他烦躁时,会来我这儿,冷冷地看着我。我便要努力地哭。
想我那远在人界的父母,想我那再也回不去的故乡,眼泪就断了线似的往下掉。他看着我哭,
神情会慢慢缓和下来。但他依然厌恶我。「除了哭,你还会什么?」他掐着我的下巴,
眼神冰冷如刀。我瑟缩着,不敢说话。为了让他不那么讨厌我,我开始学着讨好他。
我学着魔族侍女的样子,为他洗手作羹汤。可我一个连刀都握不稳的人族女子,
做出的东西怎么可能入口。容渊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汤,直接一脚踹翻,
滚烫的汤汁溅了我满身。「滚。」他喉咙里挤出一个字,满是戾气。我忍着烫伤的痛,
连滚带爬地跑了。后来,我不敢再进厨房,便学着绣东西。我花了一个月,
十指都被针扎得没有一块好皮肉,终于绣好一个荷包。上面是一对歪歪扭扭的鸳鸯。
我鼓起勇气,在他某次因为魔气平复、心情尚可的时候,递了上去。他瞥了一眼,
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,直接拂袖将我连人带荷包扫出了大殿。我在冰冷的殿外跪了一夜,
膝盖都失去了知觉。我安慰自己,他天性如此,对谁都一样冷漠。
直到他从人界带回一个女人。那个女人叫凤舞,是人界赫赫有名的女将军,一身红甲,
英姿飒爽,眉眼间是与我截然不同的自信与飞扬。容渊看她的眼神,是我从未见过的炙热。
他带她参观他的魔宫,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炫耀。我躲在廊柱后,
呆呆地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,那一刻,我眼前忽然飘过一行行奇怪的金色小字。
【女主终于来了!强强联合的情节终于要开始了!】我愣住了,以为自己眼花。
可那字迹越来越清晰。【笑死,那个哭包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团宠吧,其实魔尊烦死她了。
】【是啊,等她看见魔尊为了女将军遣散后宫,要哭死吧。
】【哭包女配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男主知道自己不喜欢柔弱的,从而爱上强大的女主啊。
】我像被一道惊雷劈中,浑身冰冷。原来,他并非习惯清冷,只是不喜我的柔弱。原来,
我所有的努力,在他看来都只是一个令人厌烦的笑话。我低头,看着手里那个被他拂落在地,
又被我捡回来的、歪歪扭扭的荷包。不知怎地,我突然想家了。我想让容渊和那个凤舞,
都去死。2.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就像燎原的野火,再也扑不灭。但我面上不显,
依旧是那个怯懦爱哭的苏洛。凤舞被容渊安排住进了离他寝殿最近的揽月阁,
那是整个魔宫魔气最纯净的地方。而我住的,是离他最远,最偏僻的落樱苑。
凤舞来的第二天,容渊就下令,将他那本就形同虚设的后宫遣散了。消息传来时,
我正在院子里给一株快要枯死的花浇水。侍女们幸灾乐祸地看着我,窃窃私语。「听说了吗?
尊上为了凤舞将军,把所有人都遣散了。」「就剩这个哭包了,估计是尊上还没想起来。」
「她还以为自己多特别呢,不过是个药引子罢了。」我听着她们的话,
眼前又出现了那些弹幕。【哈哈哈,快看哭包的表情,要碎了。
】【她肯定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是最后一个,别急,很快就轮到你了。
】【遣散后宫可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重大情节点,哭包可千万别在这时候作死啊。
】我垂下眼,捏紧了手里的水瓢。眼泪,说来就来。我哭得梨花带雨,肩膀一抽一抽的,
看起来伤心欲绝。侍女们见我哭了,反而满意了,像是看了一场好戏,笑着散去。
等她们走后,我脸上的泪痕瞬间消失,眼神冷得像冰。哭?我的眼泪很珍贵,从今天起,
再也不会为容渊流一滴。晚上,容渊果然来了。他带着一身酒气,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烦躁。
又是月圆之夜,他体内的魔气开始不受控制了。「哭。」他坐在主位上,命令我。
我跪在地上,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「本尊让你哭!」他一掌拍在桌上,
身侧的茶杯瞬间化为齑粉。我抬起头,眼睛里干干净净,没有一丝水汽。「我哭不出来。」
我平静地说。容渊眯起眼,危险地看着我:「苏洛,你是在挑战本尊的耐心?」
「尊上不是有了凤舞将军吗?」我轻声问,「她那么强大,一定能帮尊上压制魔气吧,
何必再需要我这个只会哭的废物。」我的话音刚落,眼前弹幕刷得飞快。【卧槽!
女配这是在作死?敢跟男主这么说话?】【刺激!这是要提前下线了吗?】【容渊快发火!
我等不及要看她被扔出去了!】容渊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,他一步步向我走来,
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他伸出手,掐住我的脖子,将我提了起来。「你以为,
本尊不敢杀你?」他的声音淬着冰。我被掐得脸色涨红,却笑了。「杀了我,
就再也没有人能用眼泪为你缓解痛苦了。」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,「凤舞将军再强,
也只是人族,她不懂魔气的狂暴。」容渊的瞳孔猛地一缩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
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。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,眼底是一片死寂的平静。
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。我跌落在地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「滚出去哭。」他冷冷地丢下一句,
转身坐回椅子上,闭上了眼,额角青筋暴起,显然在极力忍耐。我撑着地站起来,
没有听他的话,反而一步步向外走去。「你去哪?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我没有回头。「尊上不是让我滚吗?」3.我没有滚,只是回了自己的落樱苑。那一夜,
容渊的寝殿传来了压抑的嘶吼,据说毁了半个宫殿。第二天,凤舞来看我了。
她依旧穿着那一身火红的劲装,衬得她整个人像一团燃烧的火焰。她走进我这破败的院子,
环视一圈,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。「苏洛姑娘,好大的胆子。」她开门见山,
「竟敢惹尊上生气。」我正在修剪花枝,闻言头也没抬:「将军说笑了,
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哪有这个胆子。」凤舞走到我面前,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剪刀,
随手扔在地上。「收起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。」她眼神锐利,「尊上不喜欢。」
我终于抬眼看她,眼前又出现了那些弹幕。【女主好飒!当面教训绿茶女配!】【对,
就该这样,让这个哭包知道谁才是正主!】【凤舞快告诉她,
容渊有多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!】我笑了,笑得温婉无害:「尊上喜欢什么样,
将军自然最清楚。只是,将军今日来我这偏僻地方,就是为了教训我吗?」
凤舞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,她大概没想到我敢这么跟她说话。她冷哼一声:「我来是警告你,
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药引子,别动不该有的心思。尊上的心,不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。」
「药引子?」我故作不解地歪了歪头,「将军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」「听不懂?」
凤舞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「苏洛,别装了。你以为尊上留着你,
是真的对你有什么不同吗?不过是因为你的眼泪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上古魔气罢了。
你对他而言,和那些灵丹妙药,没什么区别。」她的话像一把刀,
精准地戳在我曾经的伤口上。若是以前,我定会痛彻心扉。但现在,我只觉得可笑。
「原来是这样。」我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,然后看向她,眼神纯澈,「那将军呢?
将军对尊上而言,又是什么?」凤舞的脸色瞬间变了。【草,这个女配有点东西啊,
竟然会反问了?】【她什么意思?她在内涵我们女主吗?】【凤舞快怼回去!让她知道,
你是容渊唯一的光!】凤舞深吸一口气,恢复了高傲的神态:「我自然是他的光,
是唯一能与他并肩,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人。」「是吗?」我轻轻一笑,不再说话,
低头捡起地上的剪刀,继续慢条斯理地修剪我的花。那是一种名为「月见愁」的魔界植物,
据说只在月圆之夜,吸收了足够的痛苦和怨气,才会开出黑色的花。我养了它三年,
它从未开过。凤舞见我油盐不进,自觉无趣,又或许是被我的话刺到了,冷着脸离开了。
她走后,我看着那株月见愁,轻轻抚摸着它枯黄的叶子。「快了。」我轻声说,「很快,
你就能开花了。」从那天起,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容渊。他来落樱苑,我便借口身体不适,
闭门不见。月圆之夜,无论他怎么发怒,我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我告诉他:「心死了,
眼泪就干了。」容渊气得几次想杀了我,但看着我那张与记忆中某个人有几分相似的脸,
终究还是忍住了。他不知道,我等的,就是他的忍耐到达极限的那一天。我想回家。
回到那个献祭我的人族王都,回到我那为了权势,亲手将我送入魔界的父王母后面前。然后,
亲手毁了他们。毁了这一切。4.为了逃出魔宫,我开始暗中准备。
我利用容渊对我的最后一丝「价值」,向他讨要了一些人界的书籍。他以为我只是无聊解闷,
不耐烦地挥挥手,让魔侍给我送来了一大堆。我在那些看似无用的杂记游史中,
寻找着关于魔界和人界通道的记载。终于,我在一本名为《异闻录》的古书中,找到了线索。
魔宫的最北端,有一口名为「归墟」的古井,井下连接着时空乱流,
是上古时期留下的一个不稳定通道。书中说,归墟凶险万分,
稍有不慎便会被时空乱流撕成碎片。但每隔百年,在月食之夜,通道会有一个短暂的稳定期。
而最近的一次月食,就在十天后。我将那页纸撕下,烧成了灰烬。接下来的几天,
我表现得愈发乖顺。容渊来时,我不再闭门不见,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,
虽然依旧不哭,但也不再用言语刺激他。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。有一次,他处理完魔务,
竟破天荒地留在了我这里。他看着我,忽然问:「你那个荷包呢?」我愣了一下,
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被我珍藏起来的、歪歪扭扭的荷包。「扔了。」我淡淡地说。
容渊的眉头皱了起来:「扔了?」「尊上不是不喜欢吗?」我抬眼看他,
「既然是尊上厌恶的东西,留着做什么。」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。
【啊啊啊!火葬场要开始了吗?男主后悔了!】【我就说,那个荷包是个重要道具!
哭包怎么能扔了呢!】【她故意的吧?她在欲擒故纵!】我看着那些弹幕,心中冷笑。
欲擒故纵?不,我是真的不想要了。无论是那个荷包,还是他这个人。容渊盯着我看了半晌,
最终什么也没说,拂袖而去。他走后,我从枕下拿出那个荷包。针脚歪歪扭扭,丑得可笑。
我看着它,仿佛看到了过去三年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。我走到烛火边,
毫不犹豫地将它丢了进去。火苗***着布料,很快,那可笑的鸳鸯就化为了一片焦黑。
再见了,苏洛。从今往后,我只为自己而活。月食之夜很快到来。是夜,
整个魔界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红光之下。我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衣,避开所有巡逻的魔卫,
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魔宫北端的禁地。归墟古井就在一片荒芜的乱石堆中,
井口散发着幽幽的寒气,深不见底。我看着井下翻涌的黑色雾气,心脏狂跳。就是这里。
只要跳下去,我就能回家了。我深吸一口气,正要纵身一跃,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。
「你要去哪?」我浑身一僵,猛地回头。容渊就站在不远处,月光和红光交织在他脸上,
神情莫测。他身后,还站着一脸得意的凤舞。「你要去哪?」容渊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
但那双深邃的眼眸,却像两个漩涡,要将我吸进去。我捏紧了拳头,心脏沉到了谷底。
凤舞上前一步,挽住容渊的手臂,对我笑道:「苏洛妹妹,这月食之夜,天象诡异,
你不待在自己的院子里,跑到这禁地来做什么?莫不是……想不开要投井?」
她的话语里满是嘲讽,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我明白了,是她告的密。
她大概一直派人监视着我,就等着抓我的把柄。【来了来了!抓奸现场!】【女主威武!
这个哭包终于要被处理掉了!】【容渊会怎么处置她?直接扔进归墟里吗?好期待!
】我看着眼前这对「璧人」,看着那些幸灾乐祸的弹幕,忽然觉得很平静。事已至此,
再伪装也没有意义了。我直视着容渊,一字一句地说:「我要回家。」容渊的眼神猛地一沉。
凤舞夸张地笑起来:「回家?苏洛妹妹,你怕是忘了,你早就是尊上的人了。魔宫,
才是你的家。」「我的家在人界。」我冷冷地打断她,「不是这个囚禁我的牢笼。」「放肆!
」凤舞脸色一变,厉声喝道,「苏洛,你竟敢说魔宫是牢笼!尊上,此女心怀不轨,留不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