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我妈去世三天了。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，眼泪早就流干了，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。

手机响了无数次，都是亲戚朋友打来安慰的，我一个都没接。就在这时，

手机又“嗡”地震动了一下。是微信消息。我麻木地拿起来，准备直接划掉。

但发信人的名字，像一根针，狠狠扎进了我的瞳孔深处。妈。我的心脏骤停了一秒。

点开聊天框，最新一条，是十几秒前发来的一条语音。手指颤抖得厉害，我几乎握不住手机。

深吸一口气，我点下了播放键。手机听筒里，传出了我妈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，

带着一丝奇怪的、压抑的喘息：“晚晚……宝，窗户外头……有东西在看我。

”我浑身的汗毛，在这一瞬间，全部立了起来！冷汗唰地一下湿透了后背。我妈的声音！

我不会听错！可她的手机……她的手机明明随着遗体一起火化了！是我亲手放进去的！

这不可能！我死死盯着屏幕，希望是幻觉。但那条语音就在那里，发送时间清清楚楚。

我颤抖着打字回复：“妈？是你吗？你别吓我！”消息发出去，如同石沉大海。几分钟后，

我又发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你说清楚！”这次，聊天框顶端显示了“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”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很快，一条新的文字消息弹了出来：“没事了，宝。看错了。

是树枝影子。妈想你了，晚上回家吃饭吧，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我看着这条消息，

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糖醋排骨？我从小就不爱吃甜的，尤其是糖醋排骨，

我觉得腻得慌。为这事，我妈念叨过我无数次，但后来也习惯了，家里做饭很少做这道菜。

一个巨大的问号，混合着恐惧，在我心里疯狂滋生。2.我几乎是飙车回的老家。一路上，

我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。是恶作剧？谁的恶作剧会这么缺德？是***微信被盗了？

可那条语音……车子停在家门口，我犹豫了很久才敢下车。推开家门，

一股熟悉的饭菜香飘来。客厅里，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，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。

一切看起来……正常得可怕。“回来了？”爸爸放下报纸，脸色有些疲惫，但还算平静。

“爸……我妈她……”我喉咙发干，不知道该怎么问。这时，厨房门帘被掀开，

一个系着围裙的身影端着菜走了出来。正是我妈！她的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，但表情很自然，

看到我，甚至还笑了笑：“晚晚回来啦？快洗手吃饭，最后一个汤就好。”我僵在原地，

手脚冰凉。这不可能！我亲眼看着推进火化炉的！眼前这个人是谁？我死死盯着她，

试图找出破绽。她的走路姿势，她笑时眼角的皱纹……都和我妈一模一样。“傻站着干嘛？

”爸爸走过来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知道你妈没事，高兴傻了？”“没事？

”我猛地转头看他，“爸，你说什么没事？”“就是前几天晕倒那事啊，”爸爸叹了口气，

“医生说就是太累了，低血糖。住了两天院就回来了。你这孩子，电话也不接，害我们担心。

”我如坠冰窟。晕倒？低血糖？住院？明明是三天下葬！我亲自操办的葬礼！

那么多亲戚都来了！我看着爸爸理所当然的表情，又看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“妈妈”，

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将我淹没。难道……之前的一切才是我的梦？我因为太难过，

出现了幻觉？不！不可能！记忆那么清晰！3.这顿饭，我吃得味同嚼蜡。

“妈妈”不停地给我夹菜，尤其是那盘糖醋排骨。“晚晚，多吃点，

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吃的吗？”她笑着说，眼神里带着一种……我说不出的关切。

但我却感到毛骨悚然。以前？她为什么要说“以前”？我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，

红色的酱汁像凝固的血。我注意到，“妈妈”夹菜时，用的公筷。可我妈从来不用公筷，

她总说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。还有，她做的汤，味道不对。咸了，

而且少了那股我妈特有的、说不清的香味。我偷偷观察爸爸。

他对“妈妈”的存在没有任何异常反应，偶尔还会和她聊几句家常。只有我！

只有我觉得不对劲！吃完饭，“妈妈”起身收拾碗筷，动作稍微有点……僵硬？

不像我妈那样利索。我借口帮忙，跟进了厨房。我站在她身后，鼓起勇气，

轻声问：“妈……你三天前，给我发过一条语音吗？

说窗户外面有东西……”她正在洗碗的手，停顿了一下。厨房里只有哗哗的水声。几秒钟后，

她转过头，脸上还是那种温和的笑：“傻孩子，说什么胡话呢？我手机前几天不小心掉水里，

开不了机了，刚拿去修呢。”她的笑容无懈可击。但我却看到，在她转头的瞬间，脖颈侧面，

似乎有一小块皮肤的颜色不太一样，有点过于光滑，像是……贴上去的？我不敢再看，

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。我确定，眼前这个人，绝对不是我妈！4.晚上，

我执意要睡在我以前的房间。我反锁了门，背靠着门板，大口喘气。这个家太可怕了！

爸爸好像被洗脑了，而这个“妈妈”……我必须找到证据！我想起我妈有个习惯，

喜欢把重要的东西，比如旧照片、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，

都收在她衣柜底层的一个旧木盒子里。我等到半夜，估计他们都睡了，才悄悄拧开门锁，

溜进了主卧。房间里很安静，爸爸和“妈妈”似乎睡熟了。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，

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。我屏住呼吸，蹑手蹑脚地打开我妈的衣柜。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，

让我鼻子一酸。我摸索到底层，果然，那个檀木盒子还在。我把它抱出来，拿到客厅，

借着月光打开。里面有很多老照片，还有我小时候的成绩单，等等。我快速翻找着，

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。突然，我的手指触碰到一张硬硬的、材质特殊的照片。

它被压在所有照片的最底下。我把它抽出来。那是一张黑白全家福，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了。

照片上的人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。居中坐着一对神情严肃的老夫妇，身后站着他们的子女。

我的目光，定格在站在最旁边的那个年轻男人脸上。虽然照片模糊，

但我还是认出来了——那是我的太爷爷！可是，让我头皮发麻的是，在太爷爷的身后，

背景的阴影里，似乎还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！那个人影的轮廓极其怪异，脖子似乎特别长，

肩膀耷拉着，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，看不清楚。照片背面，用毛笔写着一行小字，

字迹娟秀，是我太奶奶的笔迹：“民国廿二年，合家欢。然，契约已定，祂将归来，

寄于血脉，代代相随。”契约？祂？归来？寄于血脉？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大脑！

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出来：难道我们家祖上，和某个“东西”签订了契约？而这个“妈妈”，

就是契约的一部分？是那个“祂”派来“寄居”在我们家的替代品？那真正的妈妈呢？

我浑身冰冷，不敢再想下去。5.我把照片偷偷藏好，一夜无眠。天刚蒙蒙亮，

我就听到主卧有动静。是“妈妈”起床了。我悄悄拉开一条门缝观察。她走到客厅的窗边，

没有像正常人那样拉开窗帘，而是……面朝窗户，静静地站着，站了足足有十分钟，

一动不动。就像……在吸收晨光？或者，在通过窗户观察什么？

我猛然想起那条语音：“窗户外头有东西在看我。”难道，不是在害怕，而是在……沟通？

我越想越怕，决定去找我姑姑。她是我妈的亲妹妹，和我们家关系最近，也许她知道些什么。

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家，开车直奔姑姑家。见到姑姑，我还没开口，她的眼圈就红了，

拉着我的手：“晚晚，你来了……你妈的事，别太难过……”我心里一紧：“姑姑，

你也记得我妈她……”“记得，怎么不记得？”姑姑抹着眼泪，“好好的一个人，

说走就走了……你爸现在怎么样？他还好吧？我打电话他也不接，真是急死人。

”姑姑的反应是正常的！她记得妈妈去世了！这说明，不是我疯了！

是爸爸和那个“家”出了问题！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赶紧把“妈妈”回来的事，

以及我的怀疑和那张老照片，都告诉了姑姑。姑姑听完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

嘴唇哆嗦着：“真……真的回来了？那个传说……竟然是真的……”“什么传说？

姑姑你快告诉我！”姑姑深吸一口气，

眼神里充满了恐惧：“我也是小时候听你太奶奶偷偷说过一点……她说咱们家祖上，

好像为了躲避战乱或者求什么富贵，和一个……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做了交易。条件是，

每隔三代，家里要‘献出’一个女儿，作为那个东西在人间‘行走’的容器……”“容器？

”我声音发颤。“就是……被它选中的人，死后不会真正消失，

会被……被另一个‘存在’占据身体，回到家里，

继续生活……直到下一次契约循环……”姑姑紧紧抓住我的手，“晚晚，你看到的那个，

可能根本不是你妈！它是披着你妈皮囊的别的东西！”我浑身冰凉。所以，

妈妈是被选中的“祭品”？而那个“妈妈”，是来自古老契约的“替代品”？

6.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姑姑家的。开车回家的路上，我精神恍惚，差点撞上护栏。

如果姑姑说的是真的，那爸爸知不知道？他是不是……也是同谋？或者，

他被那个东西控制了？回到家，已经是傍晚。“妈妈”正在厨房准备晚饭，

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新闻里播报着近期附近发生的几起失踪案，失踪者都是年轻女性。

“回来啦？”爸爸看了我一眼，眼神有些复杂。“妈”从厨房探出头，

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：“晚晚，洗洗手，快吃饭了。”我看着这一切，

只觉得像一场荒诞的噩梦。我必须要摊牌了！我不能再待在这个虚假的家里！

我走到客厅中央，深吸一口气，看着爸爸，直接问道：“爸，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？

真的是低血糖吗？”爸爸的脸色猛地一变，眼神躲闪：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

不是都告诉你了吗！”“我去了殡仪馆！我看了死亡证明！”我逼着自己强硬起来，“还有，

姑姑也记得！你们都骗我！客厅里这个，根本不是我妈妈！”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。

“妈妈”慢慢走了出来，手里还拿着滴水的青菜。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，
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、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。“晚晚，”她开口，声音还是我妈的声音，

但语调却毫无波澜，“我就是你妈妈。”“你不是！”我尖叫着后退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