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战神秦锋,曾是横刀立马的英雄,如今却成了缠绵病榻的废人。我,苏晚璃,
是他从死人堆里救回的孤女,也是他唯一的药奴。每日,我亲手为他熬药,
看着他一口口饮下。他不知道,那黑漆漆的药汁里,除了吊命的珍稀药材,
还有我为他精心准备的、能寸寸绞断他心脉的毒。我以爱为名,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,
为我惨死的父亲报仇。直到那一日,他笑着扣住我喂药的手,气息拂过我耳畔,
轻声道:「乖,这毒味道一般,明日换一种。」我的世界,轰然崩塌。01子时,
栖云阁的药房里,药味苦涩,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我垂着眸,
将一味新得的【七绝草】粉末,小心翼翼地抖入正在熬煮的汤药里。指尖在颤抖。
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兴奋。这味毒,无色无味,却能与他日常服用的药物相冲,
三月之内,便可让他心脉寸断,无声无息地死在病榻上。谁也查不出端倪。
所有人都只会以为,北境战神秦锋,终是没能熬过旧伤复发,英雄末路,天妒英才。
(只有我知道,是我,亲手杀了他。)我端着滚烫的【黑玉汤碗】,穿过幽深的回廊。
内室里,那个曾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,正虚弱地倚在榻上,身上盖着厚厚的貂裘,
脸色苍白如纸。听见我的脚步声,他费力地睁开眼,那双曾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,
此刻蒙着一层病气。「晚璃,你来了。」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病态的依赖。我走上前,
跪坐在榻边,舀起一勺黑褐色的药汁,吹了吹,递到他唇边。「阁主,该喝药了。」
他顺从地张开嘴,任由我将那致命的汤药一勺勺喂进去。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一滴,
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,为他拭去。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唇,我的心猛地一缩。(别心软,
苏晚璃,想想你爹是怎么死的!)就在我失神的瞬间,他突然抬手,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。
他的手明明冰冷无力,力道却大得惊人,像一把铁钳。我心中一惊,抬起头,对上他的视线。
那双病气弥漫的眸子里,此刻竟清明一片,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。他凑近我,
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,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。「这毒味道一般,明日换一种。」
轰的一声,我脑中炸开一片空白。他……他竟然知道!我踉跄着退后两步,药碗从手中滑落,
在地上摔得粉碎。黑色的药汁溅湿了我的裙摆,像一朵朵绽开的死亡之花。我惊恐地望着他,
他却只是支起半边身子,对着我勾了勾唇角,随即又猛烈地咳嗽起来,
仿佛刚才那句话耗尽了他所有力气。我跌跌撞撞地逃出内室,靠在冰冷的门外,
掌心全是冷汗。他为什么不杀我?他到底想做什么?02第二日,我彻夜未眠。
(他是在试探我?还是在戏耍我这个掌中之物?)恐惧和屈辱交织,我几乎要发疯。天亮时,
我做了一个决定。我重新熬了一碗药,里面只有调养身体的珍贵药材,再无一丝毒物。
我倒要看看,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。当我再次端着药碗进入内室时,秦锋已经醒了,
正靠在窗边看书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,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。
他看起来,不像个病人,更像个……谪仙。我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,将药递过去。「阁主,
喝药了。」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,又将目光落回书上,淡淡道:「放下吧。」我依言放下,
但他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。直到药汁渐渐转凉,他才放下书,端起碗,只闻了一下,
便皱起了眉。他将药碗猛地推开,黑色的药汁洒了一桌。「不对。」他冷冷地看着我,
眼神里满是不悦。「昨日的毒,更合我口。」我浑身一僵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他不是在试探,他是真的……在享受我喂给他的毒药。(疯子,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!
)不等我反应,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前,我整个人跌进他怀里。隔着层层衣物,
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冷,和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。他低下头,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发丝,
轻轻嗅了嗅。「恨我,何不直接动刀?」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,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「那样,死得更快些。」我吓得不敢动弹,浑身僵硬。就在这时,
一道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是秦锋的副将,萧彻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,
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。「苏姑娘,阁主身体孱弱,还请你安分守己,莫动妄念。」他的话,
是警告,也是威慑。我挣扎着从秦锋怀里起来,狼狈地退到一旁。秦锋轻笑一声,没再看我,
重新拿起了书。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,一推开门,心就沉到了谷底。
我藏在枕下的【银锁】不见了。那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遗物。我疯了似的翻找,却一无所获。
就在我绝望之际,窗外一道黑影闪过,一片纸条轻飘飘地落在桌上。上面只有一行字:三更,
后山,想知道真相就来。03夜色如墨,后山阴森。我握着一把防身的匕首,忐忑地赴约。
(会是谁?是偷走我银锁的人吗?)树林深处,一个黑衣人背对着我,身形瘦削。「你来了。
」他转过身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「你是谁?我的银锁是不是你偷的?」
我厉声质问。他没有回答,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【血书残页】,递给我。「看看这个。
」我颤抖着接过,只看了一眼,眼泪就涌了上来。那是我爹的笔迹!信上说,
当年围剿我父亲的,并非秦锋的北境军,而是另有其人,他们伪装成北境军的模样,
事后更将脏水泼给了秦锋。「这……这是假的!」我无法接受。「是真是假,你自己判断。」
黑衣人声音沙哑,「我只告诉你一件事,秦锋病弱是假,
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当年的死因。」我的脑子乱成一团。黑衣人不再多言,身形一闪,
便消失在夜色中。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,血书残页被我紧紧攥在手心,几乎要嵌进肉里。
(秦锋在查我爹的死因?怎么可能?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)突然,几道黑影从林中窜出,
手持利刃,直奔我而来!是刺客!我惊慌失措,挥舞着匕首抵抗,却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。
眼看一把长刀就要砍在我身上,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从暗处冲出,挡在我身前。是秦锋!
他穿着单薄的寝衣,长发未束,手中却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。他一边剧烈地咳嗽,
一边挥剑格挡。剑法凌厉,招招致命。刺客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病秧子竟有如此身手,
一时被打得节节败退。噗嗤一声,是利刃入肉的声音。一个刺客被他一剑封喉,
鲜血溅了他满脸。他侧过头,咳出一口血,却对我露出一抹苍白的笑。「我的药奴,
只我能杀。」那一刻,月光落在他脸上,混着血迹,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。
刺客们见状不妙,迅速撤退。危机解除,秦锋腿一软,靠着树干滑坐下去。
我连忙上前扶住他。「你怎么样?」我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,想替他包扎伤口,
却在撕开他衣袖时,愣住了。他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,可那伤疤的边缘,
皮肤太过平整,颜色也有些不自然。(这伤疤……像是伪造的。)一个荒唐的念头,
在我心中疯长。04我开始怀疑一切。秦锋的病,是真是假?那封血书,是真是假?
我爹的死,真相到底是什么?我必须找到我的【银锁】,那里面藏着我爹留下的最后线索。
我猜想,银锁一定在秦锋的书房。趁着夜深人静,我偷偷潜入了书房。
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,我无心欣赏,焦急地翻找起来。就在我翻找一个暗格时,
门外传来了脚步声。是秦锋和萧彻!我大惊失色,慌忙躲到巨大的书架后面。「阁主,
赵胤那边已经按捺不住了。」是萧彻冷峻的声音,「叛军预计三日后行动,
我们是否要提前收网?」「不急。」秦锋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虚弱,「等他们‘请君入瓮’,
才能一网打尽。」(叛军?赵胤?请君入瓮?)这些关键词让我心惊肉跳。我正听得入神,
脚下不小心一绊,撞到了旁边的花瓶。“哐当”一声,花瓶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我吓得屏住呼吸,心跳到了嗓子眼。完了。脚步声停在了书架前。我闭上眼,
等待着***之怒。然而,预想中的怒火没有降临。一只冰凉的手,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