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外，我看着前夫江北辰抱着别的女人痛哭。"小萱，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。
"我握紧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。三年前，我放弃五千万遗产嫁给他，他说会用一辈子补偿我。
结果他把初恋接回家，让我给她腾房间。我流产那天,他陪初恋去看演唱会。
前一秒他还说初恋只是妹妹,下一秒就为了她要我的命。手术室的灯灭了。
江北辰冲我吼:"沈清宁,小萱为了救你死了,你凭什么还活着!"我笑了。
原来在他心里,我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。
睁开眼,我重生到了1980年,回到嫁给他之前。
第1章1980年8月15日,东风县招待所。我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镜子里十八岁的自己。
昨天晚上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见自己嫁给了江北辰,然后被他和白月光联手害死。
梦里的细节太真实了,真实到我能清楚记得,江北辰把我推下楼时眼里的冷漠。
"清宁,你在发什么呆?"闺蜜李秀英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。
"你爸妈托人从省城买的,说今天见江家人要穿得体面些。"我接过裙子,指尖微微发颤。
就是这条裙子。
上辈子我穿着它第一次见江北辰,他夸我像朵红玫瑰,然后用三年时间把我变成了一根枯草。
"秀英。
宁,你不会是不想嫁了吧?""江北辰可是咱们县最年轻的营长,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上呢。
""你爸妈为了这门亲事,把你外公留下的老宅都抵押出去了。"老宅。我猛地站起来。
上辈子就是因为这座老宅,我才答应嫁给江北辰的。
爸妈说江家在部队有关系,能帮我把老宅要回来。
结果我嫁过去三年,老宅被江北辰的初恋白筱萱改成了咖啡馆。
我每次去要,白筱萱就哭,江北辰就骂我小气。"秀英,我不嫁了。
"李秀英以为自己听错了:"你说什么?""我说我不嫁江北辰了。
"我走到衣柜前,从最底层翻出一个铁盒子。里面是外公留给我的所有东西。
一本土地证,一张存折,还有一封信。
辈子我为了嫁给江北辰,把这些东西全交给了他,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把钱给白筱萱开咖啡馆。
,"你爸妈马上就到了,你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,他们会打死你的!"话音刚落,门被推开。
妈妈王秀兰站在门口,脸色铁青。
清宁,你刚才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?"我深吸一口气,看着她的眼睛:"妈,我不嫁江北辰。
""啪!"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。
在说不嫁?""你让我和你爸的脸往哪搁?"我捂着脸,声音很平静:"妈,我有我的理由。
""理由?什么理由?"爸爸沈建国也进来了,他比妈妈还要生气。
"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嚼舌根?说江北辰配不上你?""爸,没有人嚼舌根。
"我看着他,"是我自己想明白了,我不喜欢江北辰。
冷笑,"你见都没见过他几次,怎么知道不喜欢?""就是因为没见过几次,所以才不能嫁。
"我把铁盒子抱在怀里。"爸,妈,外公留给我的东西,我要自己保管。
"王秀兰脸色大变:"你什么意思?你是不是怕我们贪你的东西?""我没这么想。
"我摇头,"我只是觉得,这些东西应该由我自己做主。
,你拿什么保住它?""不嫁给江北辰,你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!"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。
1980年的东风县,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子,想要保住一座值钱的老宅,确实很难。
但我不想再走上辈子的老路了。"爸,我可以去省城工作。"我打开铁盒子,拿出那张存折。
"外公留给我三千块钱,够我在省城生活一段时间了。
千块?"王秀兰的眼睛都直了,"你外公什么时候给你留了三千块?""在他去世前一个月。
"我把存折递给她看。"这是外公的亲笔字,写的很清楚,这笔钱只能我用。
"王秀兰接过存折,手都在抖。三千块在1980年可不是小数目,够在县城买两套房子了。
"清宁。"她缓了缓语气,"你外公留这笔钱,是希望你过得好。
给江北辰,你就是军官太太,以后吃穿不愁,这不比去省城打工强?""妈,我不是去打工。
"我从铁盒子里拿出外公的信。
"外公在信里说了,让我拿着这三千块,去省城找他的老战友张明远。
""张明远在省城纺织厂当厂长,外公说他会帮我安排工作。
"这封信我上辈子看都没看,就被江北辰拿去烧了。
他说什么老战友都是骗人的,只有他能帮我。结果他帮我把所有退路都断了。
"张明远?"沈建国愣了,"你外公的战友不是早就没联系了吗?""没有。
"我把信递给他,"您自己看。"沈建国接过信,越看脸色越难看。
句话:"清宁,如果你爸***你嫁给不喜欢的人,你就拿着这封信去找张明远,他会保护你。
"原来外公早就看出来了。看出来爸妈会为了利益,把我嫁给江北辰。"爸,妈。
"我看着他们,"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,但我真的不想嫁给江北辰。
""给我三年时间,三年后我如果还是一事无成,我就听你们的安排,嫁给任何人都行。
"王秀兰还想说什么,被沈建国拦住了。"行了,别说了。"他把信递给我,叹了口气。
"清宁,既然你外公都这么安排了,那就按你说的办。
""但丑话说在前头,去了省城你要是混不好,别怪爸妈不管你。""我知道。
"我接过信,心里松了口气。只要能离开江北辰,去哪都行。
李秀英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:"清宁,你真要去省城?""嗯。
""那江北辰怎么办?他明天就来提亲了。
"我想了想:"秀英,你替我去见他一面,就说我去省城了,让他另娶他人。
"第2章第二天一早,我就坐上了去省城的长途车。车上人很多,空气里混着汗味和烟味。
我抱着铁盒子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。
上辈子的这个时候,我正穿着那条红裙子,坐在招待所里等江北辰来提亲。
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礼物,还有一束红玫瑰。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。
结果三年后,我才知道那些玫瑰是白筱萱帮他挑的。
"姑娘,你一个人去省城?"旁边坐着个大妈,笑眯眯地看着我。"嗯。
""去省城做什么?走亲戚还是找工作?""找工作。
"大妈上下打量我:"姑娘你长得真俊,找工作肯定容易。
""不过省城可不比县城,到处都是坏人,你一个小姑娘可得小心点。""谢谢您提醒。
"我客气地笑笑,把脸转向窗外。不想再聊下去了。
上辈子我就是太相信别人,才会被江北辰和白筱萱骗得团团转。这辈子我要学聪明点。
车开了三个小时,终于到了省城。我下车的时候,腿都麻了。
省城火车站比县城热闹多了,到处都是人。我拿着外公的信,按照地址找到了纺织厂。
厂门口的保安拦住我:"小姑娘,找谁?""我找张明远厂长。
""张厂长?"保安上下打量我,"你是他什么人?""我是他老战友的外孙女。
"我把信递给他看。保安接过信,看了一眼,脸色就变了。"你等着,我去叫人。
"他转身跑进厂里,不一会儿就带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出来。
男人穿着灰色中山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看起来很严肃。
"你就是沈清宁?""是,张伯伯。"我把信递给他。张明远接过信,看完之后眼圈都红了。
"老沈啊老沈,你走得太早了。"他抹了抹眼睛,看着我。
"清宁,你外公在信里说的话我都看到了。""你放心,我一定会照顾好你。
""谢谢张伯伯。""别客气,都是自家人。"张明远拉着我往厂里走。
"你先跟我回家,晚上我让你张婶给你做点好吃的。
""工作的事明天再说,厂里正好缺个会计,你要是愿意就来试试。"会计?我愣了一下。
上辈子我嫁给江北辰之后,整天在家带孩子做饭,什么都没学会。
这辈子能有个正经工作,简直是天上掉馅饼。"张伯伯,我愿意!""那就这么定了。
"张明远笑着拍拍我的肩膀。
"清宁,你外公在信里还说了,你那个老宅的事,让我帮你看着点。
""改天我找人去县里打听打听,看看能不能把宅子要回来。"我心里一暖。
外公真是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。晚上,张婶做了一桌子菜。
红烧肉,糖醋鱼,还有我最爱吃的土豆丝。"清宁,多吃点,看你瘦的。
"张婶给我夹了一大块红烧肉。
"你外公以前总说,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,就是没能看着你长大。
""现在你来省城了,就把这当自己家,想吃什么跟张婶说。""谢谢张婶。
"我鼻子一酸,差点哭出来。上辈子我在江家三年,别说红烧肉了,连顿囫囵饭都吃不上。
婆婆说我是乡下来的,不配吃好的。江北辰从来不管,还说我太矫情。"对了清宁。
"张明远突然问,"你今年多大了?""十八。""十八好啊,正是找对象的年纪。
"张婶接话:"老张,你可别乱点鸳鸯谱。""清宁这么好的姑娘,得找个真心疼她的。
""我知道。"张明远笑,"我们厂里有个小伙子,叫顾瑾言,今年二十三,刚从京城回来。
""人长得精神,工作也踏实,最重要的是人品好。
""改天我让他来家里吃饭,你们见见?"顾瑾言?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。
我想了半天,突然想起来了。上辈子江北辰带我去部队家属院的时候,听别人说过这个名字。
说是有个姓顾的团长,年纪轻轻就提了副师级,前途无量。
个人?"张伯伯,顾瑾言是做什么的?""他现在在部队当团长,不过马上要调到省军区了。
"张明远说着,压低了声音。"清宁,你别看顾瑾言年轻,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战斗英雄。
""去年中越战争,他带着一个连守住了阵地,上面给他记了一等功。
""这样的好小伙子,打着灯笼都难找。"我心跳得厉害。
如果真是那个顾瑾言,那我这辈子的命运可能真的要改写了。
上辈子听说顾瑾言三十多岁还没结婚,有人说他心里有人,有人说他太挑剔。
反正最后也没听说他娶了谁。
"张伯伯,我可以见见他吗?""当然可以!"张明远很高兴,"明天我就让他来家里吃饭。
""清宁,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,争取一次就把他拿下。
"张婶白了他一眼:"老张,你说什么呢。
""清宁这么好的姑娘,还用争取?人家顾瑾言能娶到她,是他的福气。"我笑了。
这话听着真舒服。第3章第二天一早,我就被张婶拉起来化妆。
"清宁,你这皮肤真好,白里透红的。"张婶给我涂了点雪花膏。
"今天就穿这条裙子吧,蓝色的,显得人清爽。"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十八岁的脸,还带着点婴儿肥,眼睛大大的,睫毛很长。
上辈子江北辰说我长得太普通,不如白筱萱有气质。我当时还真信了,每天对着镜子发愁。
现在想想,真是蠢到家了。"张婶,我就穿我自己的衣服吧。
"我从包里拿出一条米色连衣裙。这是外婆给我做的,虽然款式简单,但穿着舒服。"也行。
"张婶笑,"清宁穿什么都好看。"中午十一点,门铃响了。
张明远去开门,我听见他爽朗的笑声。"瑾言来了!快进来快进来!""张伯伯。
"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。我站在厨房门口,透过门缝往外看。
男人穿着一身军装,腰板挺得笔直,五官硬朗,眉眼间带着股锐气。就是他。顾瑾言。
"瑾言,来来来,我给你介绍一下。"张明远拉着他往厨房走。
"这是我老战友的外孙女,沈清宁。""清宁,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顾瑾言。
"我擦擦手,走出厨房。"顾团长,你好。"顾瑾言看着我,眼神顿了一下。"你好。
"他的声音很好听,低沉而有磁性。"清宁啊,你陪瑾言聊聊天,我去厨房帮你张婶。
"张明远说完,就拉着张婶进了厨房,还把门关上了。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瑾言。
气氛有点尴尬。"请坐。"我倒了杯水递给他,"张伯伯说你刚从京城回来?""嗯。
"顾瑾言接过水杯,没喝,"在京城学习了半年。""学什么?""军事指挥。
"他的话很少,回答都是简短的。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只好低头看自己的手指。
"你是来省城工作的?"顾瑾言突然开口。"嗯,张伯伯给我安排了会计的工作。
""会计好。"他点点头,"稳定。"又是沉默。我偷偷看他一眼,发现他也在看我。
四目相对,我赶紧移开视线。"那个……顾团长……""叫我瑾言就行。
"他打断我,"顾团长太生分了。""好,瑾言。
"我试探性地问:"张伯伯说你要调到省军区了?""嗯,下个月。
""那你以后就住在省城了?""应该是。"他顿了顿,看着我。
"你呢?打算在省城长住?""对。"我点头,"我老家在东风县,但我不想回去了。
""为什么?"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。为什么?因为那里有江北辰,有我上辈子所有的噩梦。
"就是……不喜欢那里。"我随便找了个理由。顾瑾言没再问,只是看着我,眼神有些复杂。
"吃饭了!"张婶的声音解救了我。我赶紧站起来:"我去帮忙。
"饭桌上,张明远一个劲儿地给顾瑾言夹菜。"瑾言,多吃点,你看你瘦的。
""在部队肯定吃不好,今天张伯伯特意让你张婶做了红烧肉。
"顾瑾言礼貌地道谢,但吃得不多。"瑾言,你今年多大了?"张婶问。"二十三。
""二十三好啊,正是成家的年纪。"张婶看看我,又看看顾瑾言。
"你有对象了吗?"我差点被菜呛到。张婶这也太直接了吧!顾瑾言倒是很镇定:"没有。
""那太好了!"张明远拍桌子,"瑾言,你看清宁怎么样?"我脸唰地红了。
顾瑾言放下筷子,看着我。"挺好。"他说。
了解一下,沈同志有对象吗?""没有!"张明远抢答,"清宁刚来省城,哪有时间谈对象。
""而且清宁这么好的姑娘,一般人还看不上呢。"我尴尬得想钻到桌子底下去。
张伯伯你能别说了吗!顾瑾言突然笑了。他笑起来的样子,比刚才那副严肃脸好看多了。
"那我很荣幸。"他看着我,眼神认真。
"沈同志,我可以追你吗?"第4章我端着水杯的手僵在半空。
顾瑾言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,等我回答。张明远和张婶对视一眼,都笑了。
"瑾言这孩子,做事就是爽快。"张婶说着,拉起张明远。
"老张,咱们去阳台晾衣服,别打扰年轻人说话。
"两个人很快就走了,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顾瑾言。
"我……"我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上辈子江北辰追我的时候,说了一堆甜言蜜语。
什么"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",什么"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"。结果呢?都是骗人的。
可顾瑾言不一样。他只问了一句"我可以追你吗",连句好听的话都没说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他的话更可信。"顾团长……""瑾言。"他纠正我。"瑾言。
"我深吸一口气,"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""你说。
""你为什么要追我?"这个问题让顾瑾言愣了一下。
他沉默了几秒,然后很认真地说:"因为你长得好看。
"我:"……"这理由也太直接了吧!"还有呢?"我追问。
"还有……"顾瑾言想了想,"张伯伯说你人品好,我信他。""就这样?""就这样。
"他顿了顿,又说:"我这个人比较直,不太会说好听的话。
""但我可以保证,如果你答应让我追,我会认真对待这段感情。
""如果你不答应,我也不会纠缠你。"我看着他。
他的眼神很清澈,没有江北辰那种虚伪的深情,也没有那些花言巧语。就是很简单,很真诚。
"我可以考虑一下吗?""当然。"顾瑾言点头,"你慢慢考虑,不着急。
""那……我考虑好了会告诉你。""好。"他站起来,看了看手表。
"时间不早了,我该回部队了。""今天谢谢你们的款待。
,我先走了!""这就走了?"张明远从厨房出来,"不多坐会儿?""不了,部队还有事。
"顾瑾言说着,看向我。"沈同志,再见。""再见。"他走后,张明远和张婶立刻围过来。
"清宁,你们聊得怎么样?""顾瑾言说什么了?""他……他说想追我。
""那你怎么说?""我说要考虑一下。
,这有什么好考虑的!""顾瑾言这么好的小伙子,你要是不答应,别人抢着要!""就是。
"张明远也说,"瑾言这孩子,我了解他,人品绝对没问题。
""而且他现在是团长,以后肯定还能往上升。""你要是嫁给他,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。
"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。但我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,真的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。
"张伯伯,张婶,我想自己慢慢了解他。""如果真的合适,我会答应的。""也对。
"张婶点头,"结婚是大事,确实要慎重。""不过清宁,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没了。
""你可别犹豫太久。""我知道。"晚上躺在床上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脑子里全是顾瑾言那张严肃的脸。说实话,他长得还挺帅的。
虽然不像江北辰那么会说话,但给人的感觉很踏实。而且他是团长,以后前途肯定不错。
最重要的是,上辈子他三十多岁都没结婚,说明他对感情很认真。
这样的人,应该不会像江北辰那样,说爱你却心里装着别人吧?想到这里,我突然坐起来。
不对。
为心里有人?万一他心里有个白月光,我嫁给他不就又成了替身?不行,我得搞清楚这件事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去找张婶打听。
"张婶,顾瑾言以前谈过恋爱吗?"张婶正在厨房做早饭,听到这话愣了一下。
"谈过恋爱?"她想了想,"好像没有。
""瑾言这孩子从小就专心学习,后来又去当兵,哪有时间谈恋爱。
""那他……心里有喜欢的人吗?""这我就不知道了。
"张婶笑,"不过我看他昨天看你的眼神,好像挺喜欢你的。"我心里松了口气。
如果顾瑾言心里没有别人,那我可以试着了解他。"对了清宁。
"张婶突然说,"今天下午你去趟厂里,把入职手续办了。""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。
""好的。"下午,我去纺织厂办手续。厂里的会计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姓刘。
她看到我的时候,眼里闪过一丝不屑。"你就是张厂长介绍来的?""是,刘科长。
""会计做过吗?""没有,但我学过算盘。
""学过算盘?"刘科长冷笑,"那你知道借贷平衡表怎么做吗?""不知道。
""不知道你来干什么?"她把一沓账本扔到我面前。
"这些都是上个月的账,你今天必须给我核对完。""核对不完,明天就别来上班了。
"我看着那一大摞账本,心里一沉。这分明是在故意为难我。但我不能退缩。
上辈子我被江北辰和婆婆欺负了三年,都没有退缩。这辈子我更不能认输。
"好,我今天一定核对完。"第5章我在会计科的小办公室里待到晚上九点。
桌上的账本堆得像小山,我的手指都按酸了。
借贷平衡表,应收账款,应付账款……这些专业术语我根本看不懂。但我不能放弃。
刘科长分明是想让我知难而退。
如果我今天走了,明天就会有人说张厂长徇私,让不懂业务的人进厂。
我不能给张伯伯添麻烦。"还没走?"一个男声突然响起。我抬头,看见顾瑾言站在门口。
他还穿着军装,手里拎着个饭盒。"瑾言?你怎么来了?""路过。
"他走进来,把饭盒放在我桌上,"张婶让我给你送饭。
""她说你下午就没回去,怕你饿着。"我这才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叫。"谢谢。
"我打开饭盒,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,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。
"你怎么还不吃?"顾瑾言问。"我想先把账核对完。
""为什么?""因为……"我咬咬唇,"刘科长说了,今天核对不完,明天就别来上班。
"顾瑾言皱眉:"她为难你?""算是吧。"我苦笑。
"不过也正常,我一个新人,什么都不懂,人家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。
"顾瑾言没说话,他走到桌边,拿起一本账本翻了翻。"这些账有问题。
""什么?"我愣住。"你看这里。
"他指着一行数字,"这笔应收账款,上个月已经收回了,但这个月又出现了。
""还有这里,这笔采购款,金额明显不对。"我凑过去看。他说的地方,确实有问题。
"你怎么知道的?""我在部队管过后勤。
"顾瑾言说,"账目这种东西,看多了就能发现问题。"他把账本合上,看着我。
"这些账有人动过手脚,你核对不完是正常的。""因为根本就对不上。"我心里一惊。
发现这些问题?还是说……她自己就是那个动手脚的人?"瑾言,我该怎么办?""先吃饭。
"顾瑾言说,"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核对。""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。"我鼻子一酸。
上辈子江北辰从来没有帮过我。
我在他家做饭洗衣服带孩子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,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。
可顾瑾言,我们才认识一天,他就愿意陪我加班。"谢谢你。"我哽咽道。"谢什么。
"顾瑾言说,"你要是真想谢我,就答应让我追你。"我愣住。他低头看着我,眼神很认真。
"沈清宁,我不是随便说说的。""我是真的想追你。"我的脸又红了。
"我……我还没考虑好。""没关系,你慢慢考虑。"他把筷子递给我。
"先吃饭,吃完饭我们把账核对完。"那天晚上,我们一直忙到凌晨一点。
顾瑾言帮我把所有有问题的账目都标注出来,然后整理成一份清单。
"明天你把这份清单交给张伯伯。"他说,"让他处理。
""这些账的问题不小,如果不及时查清楚,厂里会出大事。
""那刘科长……""她的事让张伯伯去查。"顾瑾言说,"你不用管。
""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好好休息。"他送我回到张家。到门口的时候,我突然转身。
"瑾言。""嗯?""我考虑好了。"我深吸一口气,看着他的眼睛。"你可以追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