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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哈尔滨的凌晨。

初到哈尔滨的时候是在八月初,出生在广西一个小县城的我竟不知黑龙江盛夏的晚上是这么冷。

买的特价机票到达太平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,十八岁的我孤身一人,特价机票连行李托运的额度也没有,身上的包异常肿大,像背了一座山,可我却因为一个人来到异乡感到自由和心安,还有即将上大学的隐隐兴奋,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二本大学。

站在国内到达的四号门,身形健硕的司机们一个个挤在门口外用陌生的口音问我:“姑娘,去哪?”

各个大学的名字和什么道里中央大街,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在耳畔闪过,我本能警惕地走远,用手机查着提前定好的宾馆电话。

预定宾馆的时候我是询问过是否有接送服务的。

对方说接送的车刚走,让我在机场再等半个小时。

这家宾馆在附近的村落,不对,按照当地的叫法应该是屯。

具体是什么屯我也没什么印象了,唯一记得的不过是他四十几块钱一晚的价格。

室外很冷,从三十多度的广西突然来到这里,我穿着短袖冻出了鼻涕,窘迫的是,我还没带纸巾。

退回室内暖和了些,却也没有让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消退,怕鼻涕就这么流下来,我一个劲地吸鼻子。

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从我身旁走过。

毫不夸张地说,他帅到让我在那一刻忘记呼吸。

我们像普通的路人对视了一眼。

他也很像个很称职的萍水相逢的路人甲,路过我时一阵几乎微不可查的风带着好闻的香水味拂过。

好像小说里的木质香。

不同的是,我并没有体会到什么前调到苦涩感,而是一阵带着雨后木头的清香。

他气质很好,不过是走路,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儒雅和贵气,以至于让我觉得他身上的穿着一定价值不菲,这几个呼吸间的香水味也变成了金钱的味道,对比起来,我隐隐感到窘迫和自卑。

和他相比,我很像个背着大包小包进城的村姑。

我擤了擤鼻子,鼻涕继续太多发出不小的声响。

忽然一包纸巾递到我眼前,“擦擦吧,来哈尔滨要多穿点衣服。”

我呆愣愣地接过那包纸,只会说个“谢谢”。

他就这样走掉了,从4号门出去的。

外面有辆黑色的车来接他。

家里没车,我对汽车品牌毫无了解,只是认得广西特有的银色面包车。

车上的司机下来给他开后座车门,没像电视情节那样夸张地带着白手套,但我看出了恭敬。

隔着一道门,我在想,哈尔滨应该是个很繁华的城市吧。

宾馆接送的司机到了,我上车后,他跟我说让我再等等,还有其他要住宿的客人正在取行李。

这是第一次坐飞机,我没有行李托运,更不知道下了飞机以后该怎么取行李。

司机是个很热情的人,他问我:“姑娘,你是哪里人?”

一个人出门在外,我警惕到连籍贯也不愿透露,“广东的。”

也许是怕我等的不耐烦,他没话找话地追问:“广东哪儿?”

我也没露怯,说了我高考结束去打工的地方:“东莞。”

他说没听出来,我微笑着说:“我没学过家乡话,所以没什么口音。”

为了佐证自己的话,我还给他讲广东有讲粤语和客家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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