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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滚开。”阿月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,完全不像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语气。

赵四被这眼神和语气唬得一愣,随即暴怒:“反了你了!小贱种,敢跟老子这么说话!”

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阿月脸上扇来,带着风声。

若是以前,阿月只能硬挨。但现在……

她眼中厉色一闪,那丝月华本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,虽然无法外放伤敌,却极大地增强了她的反应和速度。

她矮身,灵活地躲过了赵四的巴掌,同时伸出小脚,精准地踢在赵四小腿的麻筋上。

“哎哟!”赵四猝不及防,小腿一软,单膝跪倒在地。
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月,仿佛见了鬼。这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和速度?

阿月趁他愣神的功夫,抱起幼狼,转身就往草丛深处跑。她熟悉这里的地形,知道哪里可以藏身。

“妈的!小畜生!你给我站住!”赵四恼羞成怒,爬起来就追。

阿月抱着幼狼,跑得并不快。眼看赵四就要追上,她突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,面对着凶神恶煞的赵四。

她将幼狼轻轻放在身后一块大石头旁,然后站直了小小的身体。

夜色渐浓,一弯新月爬上枝头,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,竟让她平添了几分神秘和威严。

“赵四,”她直呼其名,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忘了三年前,祭坛上的狼嚎了吗?”

赵四猛地刹住脚步,瞳孔骤缩。

三年前那晚,祭坛上那只白狼临死前那充满怨恨的嚎叫,那劈裂石柱的诡异紫雷,是他多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。
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”赵四色厉内荏地吼道,心底却升起一股寒气。这丫头怎么会知道?那时候她根本还没被捡回来!

“呵呵。”阿月笑了,那笑声在寂静的荒野里显得格外瘆人,“你们用我的孩子献祭,求来的是什么?是鼠患,是越来越穷困的日子!山神?它早就抛弃你们了!”

她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,戳在赵四的心窝上。村里近年的不顺,确实是事实。

“而你,”阿月盯着他,目光如炬,“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,你以为,你能逃得掉报应吗?”

月光下,阿月那双黑亮的眼睛,仿佛与记忆中那只白狼充满恨意的绿眸重合了。

赵四浑身一颤,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
“妖……妖怪!你是妖怪!”他指着阿月,声音发抖,连连后退。

阿月向前踏出一步,逼视着他:“滚。再敢打它的主意,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尝尝,什么叫真正的报应。”

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那丝月华本源在她体内流转,让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属于掠食者的危险气息。

赵四被彻底镇住了。他看着阿月身后那只对他龇牙的低吼的幼狼,又看看月光下仿佛变了个人的阿月,恐惧终于压倒了一切。

他怪叫一声,也顾不上抢什么狼崽子了,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祭坛,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。

看着赵四狼狈逃窜的背影,阿月缓缓松了口气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

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,借助了月光、环境和心理攻势。若赵四真的不管不顾冲上来,以她现在的力量,胜负难料。

但无论如何,她赢了第一仗。保护了她的孩子。

她转身,抱起瑟瑟发抖的幼狼,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:“没事了,孩子,没事了。以后,有我保护你。”

幼狼依赖地在她怀里蹭了蹭。

阿月看着怀里的失而复得的珍宝,又望向赵家村的方向,眼中寒光闪烁。

赵四今晚的反应,证实了她的猜测。村民们对那场献祭心存阴影,对超自然的力量充满畏惧。

这,将是她的突破口。

复仇的火焰,终于点燃了第一颗火星。

从这天起,赵四对阿月的态度变得有些古怪。表面上依旧呼来喝去,但动手打骂的次数明显少了,眼神里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探究。

翠花虽然奇怪,但只当赵四转了性,依旧对阿月非打即骂。

阿月并不在意。她将幼狼偷偷藏在祭坛附近一个隐蔽的洞***,每天省下自己的口粮,加上捕捉一些小型昆虫、鸟雀喂给它。那丝月华本源似乎对幼狼的成长和伤势恢复极有好处,小家伙恢复得很快,对她也越发亲昵。

她给它取名“星瞳”,因为它那双眼睛在黑暗中,亮得像星辰。

有了星瞳,阿月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,终于有了一丝温暖和牵绊。复仇不再仅仅是仇恨的驱使,更多了一份守护的责任。

她需要力量,需要更快地成长。

一个月后,机会来了。

村里唯一的富户,孙员外家的老娘得了怪病,卧床不起,请了镇上的郎中都束手无策。孙员外放出话,谁要能治好他娘,重金酬谢。

村民们议论纷纷,有人说可能是中了邪,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

阿月听到这个消息,心中一动。

她虽然失去了大部分妖力,但狼族天生对气息敏感,尤其是邪祟之气。加上月华本源至纯至净,对污秽之物有天然的克制和净化作用。

或许,这是一个机会。一个获取钱财,摆脱赵四家,并初步建立“人设”的机会。

当天夜里,她偷偷潜入孙员外家附近,隔着围墙,仔细感应。

果然,在孙家后院主屋的方向,她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、阴冷污秽的气息。

不是大病,是沾染了地煞之气。而且时日不短,已经侵入肺腑。

第二天,在村民聚集在村口大树下议论孙家事情的时候,阿月抱着星瞳(小家伙现在很听话,能伪装成一只安静的小狗),走到了孙员外面前。

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赵四家捡来的、平时默不作声的小丫头。

“我能治好老太太。”阿月开口,语出惊人。

一片哗然。

“哈哈哈!小丫头片子,***什么!”

“赵四,管管你家丫头,别在这儿添乱!”

赵四脸上挂不住,上前就要拉阿月走。

孙员外皱着眉,显然也不信。

阿月不慌不忙,指着孙家后院方向,对孙员外说:“员外,老太太是不是每到子时便浑身发冷,胡言乱语,而白天则昏昏沉沉,药石无灵?你家后院井边,是不是有棵老槐树,最近莫名枯了一半?”

孙员外脸色猛地一变!

老太太的病症细节,他并未对外人详说!而后院井边老槐树枯死,更是家丑,未曾外传!

这丫头……怎么会知道?

看着孙员外骤变的脸色,村民们也安静下来,惊疑不定地看着阿月。

阿月知道,她赌对了。地煞之气汇聚,往往会影响周边植物生机。

“带我去看看老太太,我能救她。”阿月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
孙员外将信将疑,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,还是将阿月带进了孙家。

来到老太太床前,那股阴冷的气息更浓了。阿月心脏深处的月华本源微微发热,传递出排斥的意念。

她示意孙员外屏退左右,只留他一人。

然后,她走到床边,伸出小手,覆盖在老太太冰凉的额头上。

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丝微弱的月华本源,透过掌心,缓缓注入老太太体内。

至纯至净的月华之力,如同温暖的阳光,开始驱散盘踞在老太太经脉脏腑中的地煞之气。

老太太脸上不正常的青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。

大约一炷香后,阿月收回手,小脸有些苍白。消耗不小。

而床上的老太太,缓缓睁开了眼睛,声音虚弱却清晰:“儿啊……我饿了……”

孙员外喜极而泣!

“神医!小神医啊!”孙员外对着阿月连连作揖,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
他当即奉上丰厚的诊金——整整十两银子,还有几匹上好的棉布。

阿月没有推辞,只取了一两银子和一匹布,剩下的坚持让孙员外收回。“举手之劳,这些足够了。”

她深知,适可而止才能显得更高深莫测。

在孙员外千恩万谢和村民们震惊、敬畏的目光中,阿月抱着星瞳,拿着银子和布,平静地走出了孙家大门。

身后,是炸开了锅的议论。

“天呐!赵四家那丫头,真有神通?”

“连孙员外娘那么重的病都能治好!”

“她刚才那样子……你们看到没,好像有光……”

“说不定是山神派来的……”

赵四看着阿月的背影,眼神复杂无比,恐惧、贪婪、还有一丝莫名的……敬畏。

阿月知道,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赵四家可以随意打骂的“赔钱货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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