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婚后的第二年，那个曾在她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娶她的人，

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狠狠扇了她一巴掌。

“我要娶羽安为平妻！”

不容她拒绝，他便冷声敲定。

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痛不欲生，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。

可她却迅速写好和离书，跟着父母毫不犹豫的离去。

他本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，马上就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。

可再次遇到，他却发现她的身边早已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。

这一次，无论他在门前跪了多久，她也再没回头。

……

“穆关尘，你忘了？当初是你跪着求我不要嫁给别人。”

秋月卿捂住红肿的脸颊，方才穆关尘甩在她脸上的那巴掌，此刻还在火辣辣地灼痛，连带着耳中也嗡嗡作响，她仰头望着面前神色冰冷的男人，声音发颤。

“卿卿，你既敢推羽安落水，就别怪我不念旧情。”穆关尘看着秋月卿的目光中满是愠怒，“我要娶羽安为平妻。”

“我说过没有推她。”秋月卿话音刚落，就被贴身丫鬟碧桃扑到她身边，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红肿的脸颊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小姐，您的脸……”她又转头望向穆关尘，眼眶通红，“家主，方才我们小姐刚刚踏进这院子，就瞧见宋姑娘自己跌进……”

“闭嘴！主子家说话轮得到你这样的贱婢插嘴？”宋羽安的声音稍显慌乱，下一秒又低低咳嗽起来，抬眸时眼眶已红了大半，“我知道，夫人是瞧不起我出生青楼，所以连丫鬟都可以压我一头。”

“算了关尘，就当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了进去，同夫人没有半点关系，你不要继续追究了。”

“羽安，你不必为她说话。”穆关尘小心翼翼护着宋羽安，转头对秋月卿时又冷下脸来，“你看看羽安多懂事？你呢？除了会嫉妒还会什么？就连带过来的丫鬟也这般没有教养！”

“我比不上她？”秋月卿声音发抖，“关尘，我们自幼便一同长大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穆关尘厉声打断，眼底是浓烈的厌恶，“不管你怎么说，我都会把羽安娶进门，只有她懂我，懂我的抱负，懂我的理想，而你呢？你只会守着那些儿女情长。”

宋羽安轻轻拉住穆关尘的袖子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：“将军，你莫要动怒，当心气坏了身子……若是夫人介意，我，我可以离开的，这段日子就当是借住在府上……”

“不行！我绝不会辜负你。”他又转向秋月卿，眼神越发冰冷，“给羽安磕头赔罪，这事便算了结。”

“你让我……”秋月卿指甲陷进掌心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，“给一个青楼女子下跪？”

她死死盯着穆关尘陌生的面容，突然觉得无比可笑，曾经那个说要护她一世周全的男人，如今竟要她一个将军之女给一个青楼女子下跪道歉。

“将军！”宋羽安假意阻拦，面上也装出一副惧怕的模样，“使不得，如同夫人所说，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，而她身份尊贵，如何能……”

“她尊贵？”穆关尘冷笑，“连这点认错的诚意都没有，如何配做侯府夫人？”

“来人！”

随着这声呵斥，几个婆子立刻上前，其中两个婆子架住秋月卿肩膀，第三个踹向她膝窝。

“咚！”的一声，膝盖重重磕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屈辱感几乎要将秋月卿整个人吞没，她剧烈挣扎，奈何几个粗使婆子力气太大，压着她冲着宋羽安狠狠磕了三个响头。

额角处的肌肤因为几人那毫不留情的力道而豁开一个口子，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面颊蜿蜒滚落。

穆关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：“从今日起，你就在院子里抄经为羽安祈福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。”

说完，他揽着宋羽安的腰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而秋月卿则被这几个婆子强行拖着，扔回了她自己的院落。

随着房门被重重合上，秋月卿终于抬起头，泪水再也无法忍住，大颗大颗从眼眶中滚落。

她和穆关尘本是青梅竹马，到了适婚的年纪，穆关尘却面色为难，拉着她的手，眼底满是无奈与不舍。

“卿卿，我如今什么都没有，不能就这样将你娶进门，你可愿等我，待我建功立业归来，必定将你风光迎娶进门。”

那时，她虽不舍，却也知那是他的抱负，只能含泪答应了下来。

可等到她十八岁生辰都已经过去，他还是迟迟没有归来，京中无数世家贵女因此都瞧不起她，背地里说她痴傻，为了个虚无缥缈的誓言硬生生将自己熬成了老姑娘，爹娘也因为这些流言蜚语，不愿让她继续蹉跎下去，将她许配给了他人，而她也心灰意冷，答应了下来。

可他却在这时从边关赶回来了，在她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，等她终于打开大门，看见面色惨白的穆关尘抬头，笑着看向她。

“卿卿，我回来娶你了。”

“我穆关尘对月起誓，此生绝不负你。”

那些誓言犹在耳侧，可如今，不过短短两个春秋，他便厌倦了，将青楼中那唯一一个自诩卖艺不卖身的宋羽安接进府中。

如今，更是要娶宋羽安为平妻，甚至要压她这个发妻一头。

“给父亲写封信，就说我要和离。”碧桃过来扶她时，她才终于回过神，抬手抹去了面上的泪珠。

“和离？”碧桃震惊地看着她，“可是这会不会有损小姐的名声？况且家主说不定是一时想岔了，毕竟当初他曾经承诺过小姐一生只娶您一人的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是。”秋月卿望向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，“有些承诺，听听就罢了。”